当着婆婆的面,宋小兰自然不承认,呛声道,“我什么时候嫌弃了?你别冤枉人。”
“哼,我刚刚听得可清楚了,你说不就几条破鱼,几块破豆腐呢……”
“你哪只耳朵听到了,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行啦,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吵的!”马母脸上的笑意不见了,沉着嗓子打断了两个儿媳的争吵。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这鱼可是用足了油煎过的,咱家做鱼都不敢这么费油。这豆腐也是亲家现做的,比咱们去镇上买的那些还要鲜。不过,我知道老大媳妇娘家的伙食好,怕是看不上这个,既如此,那就留给孩子们吃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让宋小兰再吃那碟从小盆分出来的杂鱼炖豆腐,免得糟蹋亲家的一片好心。
马宋两家的家境差不多,当初议亲时,马母也没觉得宋小兰有什么大问题,等娶进门后,也只觉得这媳妇自私自利了点,凡事只念着小家,不顾大家。
但是,她也是从儿媳妇熬成婆婆的,有几分理解她的心思,便没多管。
直到另外两个儿子娶妻、最小的女儿出嫁,宋小兰的行事愈发不妥,将两个妯娌以及出嫁小姑子放到自己的对立面,生怕她们瓜分太多马家的利益,这才让马母生了几分后悔,当初不该太纵容她。
现在,只要宋小兰的行事失当,她便会当场教育回去,再不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只盼在自己说话还好使的时候,将大儿媳的性子掰正,让她意识到“家和万事兴”才是持家的正理。
宋小兰可不晓得婆母的良苦用心,她只觉得委屈。
她就是随口一句酸话,又妨碍不到什么,婆母就当着两个妯娌下自己的脸,让她以后怎么端大嫂的架子?
这么想着,她心底渐渐生出一股怨气来,不过,她不敢露出分毫,只是低着头,默默喝着粥,再也没有动筷子。
这边桌子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男人这边。他们喝了不少,但是每个人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马父将半碗酒水一口气干了,薛满山见他碗底空了,待要举起酒坛子,却被他拦下了。
“女婿啊,你种棉花不?”马父酒酣饭饱,其余话题也聊了个七七八八,便想起这件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