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望着那一池子水跑掉了大半,心里倒没有多大的感触。
这水坝是以安禄为首的那群后生盖起来的,他原本就不同意,奈何他这个村长没什么威望,说出来的话也就村里的老人愿意听听,那些后生更愿意站在安禄这个“后起之秀”身边。
水坝刚盖起来,安禄这臭小子就对村里人搞起来区别对待,之前站在他那边同意修建水坝的,取水可以无限,但是反对他的,就限定了用量。
村里一度因为他这番行事而差点干架,后来还是他苦口婆心劝动了安禄,让他一视同仁,才免了许多纷争。
此刻,他借着月光,看到安禄气得浑身发颤,脸上满满的恨意,怕他一时冲动又闹什么事,便违心得劝道。
“罢了,咱们再把堤坝建起来,夜里再派多几个人,不让下坝村的人再得逞就是了。”
这一劝,直接让安禄将炮火集中在他身上。
“村长,你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堤坝建起来得费多少功夫,万一再被挖了,我们是不是又得再建?”
安怀远对他的语气并不介怀,只是用和善的目光望着这个十分努力“上进”的后辈,眼神表示自己的理解。
安禄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转过脸,对上别的村民,高声道,“要我说,咱们索性都带上家伙,把下坝村那伙人打怕了,让他们不敢跟咱们争水!”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许多热血的年轻人呼应,“就是,咱们安居村那么多人,下坝村才多少户,两个打一个,就不怕他们不屈服。”
也有那年纪大的,虽然不如年轻人那么激动,却另有一种说头。
“下坝村种棉花,家家户户都盖新房穿新衣了,根本就不用指着今年的收成过活,但咱们安居村不一样,穷成这样了,还来挖咱们辛苦盖起来的水坝,实在是太心黑了,怎么也得教训教训。”
安怀远的媳妇素娘拿着丈夫的外罩衣刚到,听到这些混账话,不由得一头黑线,忍不住开口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