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坤一是什么人,怎么脑袋这么好使?”从没见过刘坤一的张之洞惊讶说道:“既胁之以迫,又诱之以利,软硬兼施,恩威并用,这样的丘八可不多见啊?”
“和你一样也是读书人。”正宗丘八聂士成顺口答道:“湖南新宁县试的秀才第一名,只不过办了团练,误了科举。”
“原来是一路人。”张之洞哼哼,说道:“明白了,他故意大肆扬言攻取解州不是什么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是想以势逼人,狐假虎威,一手拿棒子,一手拿蜜糖,逼着只想保命保财的地方团练给他让路带路,给他当炮灰走狗,够阴!”
“不过嘛,也还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晚清两大洋务重臣张之洞和刘坤一共同看好的办法果然奏效,吴军密使分头持书西进之后,新安和渑池一带的地主团练头目在十分清楚自军绝对打不过吴军的情况下,果然纷纷答应了可以考虑向吴军投降。其中家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渑池英豪镇大地主张维卿是既害怕吴军洗劫,又贪图将来的盐运利润,不但一口答应了投降带路,还把清军在硖石关、白浪渡两处重地的布防工事图都秘密献给了吴军,换得聂士成保举他为七品顶戴。
与此同时,在日趋刺骨的晚秋寒风中,装备与吴军主力精锐完全一样的刘坤一军顺利抵达了洛阳,与聂士成军会师在了一处。聂士成率领吴军文武亲自出城迎接,与刘坤一互相见礼,结果比聂士成大六岁的刘坤一一见面就笑道:“功亭,了不起啊,二十五岁就独领一师攻破洛阳,饮马黄河,独力牵制山西和河南两个乱党主力,我们湖北讨逆大军又多一员少年名将了。”
“砚庄兄千万别取笑。”实在人聂士成苦笑说道:“谁都知道,大帅把这么多军队和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全都是因为我的义妹是他的正妻,靠裙带关系才有今天,那比得上砚庄兄你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功勋那么风光?”
“靠裙带关系带兵又有什么?卫青和霍去病如果不是汉武大帝的亲戚,能那么年轻就带兵上战场?”
知道聂士成的梗直脾气,刘坤一的话也说得十分直接,拍着聂士成的肩膀笑道:“没给你妹夫丢脸,是你妹夫的卫青霍去病。”
聂士成腼腆谢了,这才给刘坤一介绍新收的张之洞和李瞻等人,刘坤一与他们互相见礼,笑着对李瞻说道:“李将军,我是湖南人,从来没来过河南,所以打解州可就要靠你给我带路了。不过你放心,等我们打下了解州拿下了盐池,大帅论功行赏我绝不会吞你的功劳,抢功推过那种不要脸的事,我刘坤一还做不出来。”
即将给刘坤一打下手的李瞻慌忙道谢,连声表示一定尽全力帮助刘坤一攻下解州。旁边的张之洞则是心中郁闷,暗道:“好手段,既拉拢了关系,又鼓动了李瞻向上爬的心思,是个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听说这个刘坤一是吴超越最先笼络到湖北的湖南团练将领,是凑巧,还是吴超越那个假洋鬼子真有识人之能,早早就看出了这个刘坤一的本事?”
寒暄之后一起进城坐定,也是在聂士成亲兵布置酒宴时,刘坤一才不紧不慢的向聂士成和邵彦问起清军情况,得知山西清军正在向解州增兵之后,刘坤一点了点头,说道:“碰上劲敌了,我故意早早就泄露进兵目标,不但没有动摇怀疑,还立即增兵解州。山西这些年一直没乱,看来的确是徐继的功劳。”
“砚生兄,那你这一仗准备怎么打?”聂士成赶紧问道。
“先取陕州,然后设法突破乱党军队的黄河防线,直捣解州立足。”刘坤一答道。
“直接正面强攻?”聂士成疑惑问道:“不打算用点策略,以奇制胜?”
“没用。”刘坤一摇头,说道:“乱党军队的黄河防线经营多时,该布置的哨卡烽火台早就备足了,徐继又是一个才干出众的对手,出奇制胜的战术在他面前很难奏效,相反还有可能被他将计就计,落入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