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面强攻的话,你的弹药……。”聂士成有些犹豫,说道:“补给线太长,我这里要同时应对河南和山西的乱党主力,能为你提供的弹药可不多。”
“没关系,节省着点用就行了。”刘坤一再次摇头,说道:“咸丰三年时,长毛没有洋枪洋炮,光靠抬枪鸟铳和地穴攻城,照样杀入山西东进直隶,我们湖北讨逆军难道连长毛都不如?”
见刘坤一神情自信,同时也确实没办法骗得清军在黄河防线上露出破绽,聂士成也只好叮嘱了几句刘坤一小心便不再反对,又问起刘坤一需要什么帮助时,刘坤一回答得十分干脆,说道:“把你们缴获的鸟铳、抬枪和子药尽量分一些给我,我有大用。”
“还有,多给我准备一点绢云母。”刘坤一又补充了一句。
与此同时,收到了刘坤一军抵达洛阳的消息后,统帅山西清军的徐继和率领河南清军的崇实也马上全力加强了防御,尤其是负责黄河防线的徐继,更是颁布严令禁止调动任何守卫渡口的山西军队,一再强调烽火台制度,半点不给吴军突然偷渡的机会,还抢先在最有可能被吴军选择为突破口的解州境内建立了指挥所,储藏了大批的弹药,时刻准备亲临解州战场指挥守河。
被徐继料中,在洛阳稍做休整后,刘坤一军果然移师西进,杀向没有黄河保护的河南陕州,陕州知州陆普慌忙向徐继求援,徐继则继续见死不救,还下令严厉禁止解州清军渡河增援。
主力必须要守卫州城和硖石关重地,孤悬在硖石关以东的新安和渑池两座残破小县城自然得不到来自州里的强力支援,只能是自力更生守卫城池为后方争取时间。结果在吴军兵临城下后,首当其冲的新安团练不但不敢协助守城,还马上放下武器向刘坤一投降,刘坤一再派使者到城下劝降之后,早就不堪重负的新安县令也只好乖乖开城投降。
渑池的情况大同小异,虽然渑池知县一度对吴军招降不做任何回答,可是看到他治下的最大团练头子张维卿主动带着英豪镇团练跑来帮吴军攻城后,四面楚歌的渑池知县也只好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乖乖打开城门向吴军投降。
新安和渑池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完全是因为又穷又破洛阳吴军根本没兴趣占领,被刘坤一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谁都不意外。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拿下渑池之后,吴军虽然有从白浪渡抢渡黄河与进兵陕州两个选择,但不管采取那一个战术都必定会遭到清军的玩命抵抗,所以刘坤一接下来怎么打,才是聂士成和徐继等人最为关心的事。
刘坤一做出的选择让聂士成和徐继一起大为意外,在渑池城中粮草不多和洛阳吴军无法为刘坤一提供太多粮草支持的情况下,刘坤一并没有急着进军,而是用了三天时间整编刚刚投降过来的新安、渑池团练,把他们的帽缨用绢云母染成白色,打扮成了吴军士卒的模样,然后才以这些地方团练为先锋,向着有清军重兵驻防的硖石关进兵。
更让人意外的还在后面,抵达了硖石关下之后,刘坤一并没有用吴军拿手的火力覆盖和正面强攻战术攻城,而是先仔细勘探了地形,制订了以地道爆破攻关的战术,然后才付诸实施。同时也是在事后聂士成和徐继等人才知道,刘坤一竟然没用威力巨大的苦味酸实施爆破,选择了用原始的黑火药。
虽然原始,但也够用,顺利将两百来斤黑火药塞到硖石关关墙下后,一声巨响过后,狭窄老旧的硖石关关墙就基本上全部坍塌。再接着,更让人跌破眼镜的事发生了,一举破关的战机放到面前,刘坤一竟然没有动用自己的主力庄字营,选择了派遣新收编的地方团练拿着鸟铳抬枪打前锋。
战机仿佛被刘坤一白白错过,战斗力平平的新编团练虽苦战多时,却死活冲不破清军凭借关墙废墟组建的临时防线,久战不下之后,甚至还开始出现逃兵。结果刘坤一却毫不客气,马上命令吴军将士以击针枪射杀,并在战场上画出了一条线,大吼道:“有越过此线逃亡者,立斩!”
迫于刘坤一的残威,前方的团练还真不敢再后退逃亡,那怕冲不过去也咬牙顶在前方和清军对射。刘坤一则看准时机,乘着清军久战疲惫和枪管发热无法装药的机会,再度向前方投入了一支团练发起冲锋,逼迫硖石关清军只能是赶紧补强前线兵力。
这时,闲置已久的吴军火炮终于开始发威,十门后膛炮两波齐射,先后打出二十发苦味酸炮弹,顿时就把前线兵力过于密集的硖石关清军炸得死伤惨重,鬼哭狼嚎,吴军新编团练再乘机发起冲锋时,竟然奇迹般的冲破了清军防线,迫使后方的清军放弃阵地西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