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陆陆续续来了,都是相熟的,口中全是吉祥话,无人提一句从前事。
外头鞭炮阵阵,按着吉时,花轿到了胡同口。
四抬的花轿停在垂花门外头。
迎亲的全福夫人是大皇子正妃的娘家嫂嫂,笑意盈盈催了三催。
臻琳在盖头落下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睛,一片海棠色。
臻律蹲下背了臻琳上轿,起轿的时候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滚滚而来,白色烟雾里,轿子越行越远。
段氏终究还是哭了出来,扶着曹氏不住落泪。
曹氏安慰了几句,只是这个时候的安慰总归苍白,她劝不住,便扶着段氏回了屋子,哭了一场。
外头女客们要开席面,只靠两个姨娘怎么成体统,曹氏先出去招呼,段氏净了面补了妆才回到了席面上。
喜宴图一个热闹。
彼此劝酒行酒令,待用完了,还安排的戏班子。
等客人们陆陆续续走了,段氏才算是空闲了一些,想起昨日臻璇匆匆回去,她又只听了去帮忙的婆子们几句回话,到底不放心,又问了两句。
臻璇垂着眼,抿了抿唇,轻声道:“烧了不少东西的,具体的还要等桃绫她们盘点之后才晓得。”
“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这个问题,昨日就已经商量好了答案,臻璇道:“那两个丫鬟引的火,虽不是故意的,也是她们疏忽了。”
段氏闻言有些狐疑。
昨天才问了张沛的来历,要想法子打发这两个丫鬟,怎么就突然送了这么好的机会在跟前?是不是太巧了一些?
按回话的婆子的说法,段氏晓得那库房不可能无缘无故烧起来,臻璇这会儿给了她这么一个理由,定然是有道理的。
段氏掌家多年,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大抵是有些情况不好说开去,便是娘家人也不能说,那她也就无需再问。
至于那两个丫鬟,本就是要打发掉的,借这么一个由头,倒是聪明,也省事。
臻璇在日落之前回了青花胡同。
夏颐卿则是去了七皇子府,并非以新娘妹夫的身份,而是七皇子的傧相。
一般宾客不敢强敬七皇子酒,但同是皇子的兄弟之间少不得劝酒,夏颐卿作为傧相,怕是要喝上不少。
臻璇换了衣服,在东间坐下,喝了口热茶,又叫杏绫去厨房里备了醒酒汤,才开口询问执棋:“添香和红袖都卖出去了吗?”
执棋垂手应话:“中午的时候,方妈妈请来的牙婆,人已经卖了。”
“你晚些与云在说一起,要让牙婆把人卖得远远的。她们既然想与人做妾,牙婆不会找不到买家的。”
执棋应了,又与臻璇道:“方妈妈那里,应该是瞒过去了。她问了些奶奶屋里的事。”
臻璇挑眉,睨了执棋一眼:“你怎么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