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傀笑了笑,随即换了个话题道,“原来你小名叫石头啊,是不是每个乡下出生的孩子都会有一个别名啊?”
“或许吧。”肖闲蹲下去,捡起脚边的一片叶子,边撕边道,“我奶奶养的第一条狗就叫石头,是我爷爷在路边捡回来送给她的,当时他们都还没结婚呢,只是同一个村子的,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是吗?”
“嗯。”肖闲将叶子的碎片丢掉,又看向远处道,“听我奶奶说,我爷爷还是个文化人呢,不仅会识字写字,还能背诗呢。而我的名字就是我爷爷取的,是哪句来着?‘浮日’?不对,嗯……啊,那个,‘偷得浮生半日闲’,就是那个‘闲’字。嘛,本来应该我爸爸来取就是啦,但因为那个名字是我爷爷死之前取的,所以最后还是定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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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是在你爸爸懂事前去世的吧?”孙傀想起上午在山上的经历,小声问道。
“嗯。”肖闲点了点头,“他在我爸爸出生前,也就是我奶奶生完第三个孩子后,就突然决定要给我爸爸的儿子或女儿提前取名,具体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是听王婆给我讲的,王婆以前也做过接生的活,当时交通不便利,也找不来医院的人嘛。”
“这样啊。”孙傀没有追问更多的事,就他目前所听到的来看,肖闲的人生就十分不简单。
“害,说了这么多,还是头一次有勇气把那些事讲出来,总觉得心里一下就顺畅了许多。”肖闲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双腿,说道。
孙傀看向屋外的玉米地,他也是头一次知晓那么多除徐安顺外其他人的事,总觉得心里有种新奇的感受。
两人又安静地待了一会儿,王婆收拾好房间后就下楼来喊他们了,“快去睡吧,明天要早起呢。”
“知道了王婆,我们先去洗把脸冲个脚,倒是您老人家,大晚上的还麻烦您为我们收拾房间了,快去歇着吧。”肖闲道。
“好、好,正要去睡呢。”王婆将堂屋桌子上的蜡烛拿了起来,走回了房间。
“走吧,没有热水,就在院子里冲一冲吧。”肖闲道。院子里接有水管,水龙头就在厨房的外面,虽然他许久没来过了,但肖闲都还记得。
“嗯。”
用冷水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两人来到了二楼的房间。这间屋子里堆了不少杂物呢,看来王婆的孙子确实很久没回来了。
“床有点儿小呢,我去看看柜子里有没有多的被子,我今晚就打地铺吧。”肖闲道。
“你睡床吧。”孙傀道。
“别,来者是客,我好歹也算是这个村子的,怎么能让客人睡地板呢。行了,你就安心在床上睡好吧,不然就是不给哥们儿我面子了。”肖闲打开面前的衣柜,里面一股浓厚的灰尘味儿,他忍不住捂住鼻子咳了几声,又翻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一张旧铺盖。
“幸好最近的天气还不冷,今晚就不脱衣服了,枕着背包睡还是能睡着的。”肖闲喃喃自语道。
趁着他在那儿翻箱倒柜,孙傀也来到了床边坐下。这张床两面靠墙,仅有的一张床头柜上则堆满了跟学习有关的书籍,孙傀仔细辨认了一下,都是些小学奥数、英语速成等之类的书。
床头对着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一幅用针绣出来的山河日出图,床尾的地方则摆着一张红木梳妆台,上面搭着一块灰色的布,但还是不小心露出了一部分镜面,镜面上也沾满了灰尘,一看就很久没用过的样子。
孙傀想了想,走过去将那张灰色的布扯了扯,把镜面完全盖住了。
“对了,要是晚上你想上厕所的话还得到院子里去,就在厨房的旁边,用布挡着的那里。”肖闲已经打好了地铺,对孙傀道。
“嗯。”孙傀表示了解,于是肖闲便走过去拉了下房间门口处的一根绳子,房间里的灯便灭了。
“晚安。”
两人互道了晚安后,就各自躺好闭上了眼。
夜半,村子里还能听到几声狗吠,外面田地里的虫鸣也从未停歇。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受陌生环境的影响,做噩梦的机率也会变高。孙傀就是如此,本来他的梦还是模糊且杂乱的,但从某个时刻开始,就逐渐偏向恐怖的清醒梦了。可当他从床上惊醒时,有关那个梦的内容也只记得一点儿了。
背后惊出不少冷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这更加重了恐怖的残留。孙傀咽了咽口水,抬手将头发往上撩,深呼吸了几下平复内心的情绪,一只手就突然盖住了他眼睛。
“……”他浑身猛地一僵,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猜到了对方是徐安顺。
等到徐安顺再将手移开,孙傀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并且借着房间窗外微弱的月光,也能大致看清屋内的情况了。
不妙,想上厕所。
孙傀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才凌晨三点多,他叹了口气,将被子掀开又放下,如此重复了三遍,才咬牙从床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