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福扑通一声跪下,苻清白起身:“陛下,边关不安稳……”
向杺:“交不交?”
“臣不交。”苻清白深深跪下,清冽的声音如切冰碎玉,没有一丝起伏。
向杺居高临下静静注视苻清白,良久,他平静开口:“来人,安武侯持兵自重,意图谋反,即日起打入天牢,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相见。”
天牢里,阴暗潮湿,浑浊的空气中充斥着不知名的腐烂味,墙上插着的火把散发着幽幽的光,能照亮的地方仅是分寸之地,这里的黑似乎过于黏稠、厚重,压着人喘不出气。
苻清白笔直坐在地上的稻草里,眼睛半垂,精致的下颌紧紧绷着,似乎是在生什么人的闷气一般。
向桉盘腿坐在桌上发着呆,牢笼外时不时传来阵阵凄惨的叫喊,这会子竟然为这寂静无声的牢房生活,增添了一点乐趣。
等等,乐趣?
什么时候折磨人的声音,在她耳朵里不觉得恐怖了?
向桉意识到自己正在向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从外面的惨叫声抽出注意力,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容易疯。
她低头掰着手指头数起进了牢房多少天:“十天?不对,好像是十五天,又好像是十六天?”
数不清了,一直待在天牢里不见天日,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
停止无意义的数数,对着墙上唯一的一把火把长长叹出口气:“无聊,太无聊了。”
要不数数地上的蚂蚁?不过,好像数墙角的老鼠也不错,这个起码数得清到底有几只。
向桉正绞尽脑汁想着给自己找点事情干,三步之远的苻清白忽然道:“公主,你为什么不走?”
她傻傻“啊?”了一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被关的太久了,反应都变迟钝了。
还好苻清白听不见魂魄说的话,不然她得窘迫到挖地洞。
苻清白对着空气开始自言自语:“我不是让你走吗?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跟着我?”
向桉朝他狠狠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我不想走一样,往人伤口上撒盐很有意思吗?我告诉你,要不是你,本公主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天牢。你说说你,向杺想要那个玩意,你给他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