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变态到画死人图了,你也不知道害怕?非跟他犟,犟吧犟吧,你这就成功把自己送进牢里了。”
“你也不想想清楚,他可是皇帝,想要你死可太简单了,结果你非不识时务,这下好了,大家一起被关到死。”
说着,她顿悟般的双手一拍,眼含惊喜:“对了,你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就自由了?诶嘿!不是没可能啊!越想越觉得可能是!苻清白,要不你死一下,反正十年后,我成为魂魄的日子一结束,就又能重新开局了!你又能活了!”
苻清白伸手在空气胡乱挥舞,似是想抓到什么,或者是想触碰到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想让我听见吗?”
忽然升高的声音,像是一根紧绷到极限的琴弦,随时会断裂。
向桉轻飘飘飘到他身边,大吼:“我说,你什么时候死啊?这个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待了。”
“你走了吗?你还在吗?为什么他能看见你,我看不见你?为什么!?”
苻清白不停挥舞的双手已颤抖得不成样子,越说越激动的话里仿佛蕴藏着抑制不住、难以形容的悲伤,幽幽光芒光芒中,眨眼间,向桉看见他面白如玉的脸颊上,滑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亮光。
——眼泪。
向桉的脑子瞬间宕机,空白的只剩下一句话:“他为什么哭?”
她颤颤巍巍凑近,轻轻俯下身,看着他已汗湿的额头和胡乱贴在脸颊上的几根发丝,小心翼翼问:“你是被关疯了?还是得帕金森了?手抖得都能弹电吉他了。我跟你说啊,人吓人是能吓死人的,你整这死出,别说人了,我一个鬼都害怕了。”
可惜苻清白听不见,双手挥舞在空中不知多久,哭了不知多久,他最终筋疲力尽趴倒在地上,仍在颤抖的肩膀在告诉着向桉他没有哭晕。
向桉松了一口气:“没疯就好。”伸出手,试图扶他起来,不出意外的,手轻松穿过他的胳膊,没留一点痕迹。
向桉:“可不是我冷血不扶你,是本公主没这扶人的条件。”
冷风凄凄,万籁俱寂。
“哐哐”两声剑桥拍打在木质牢房门的巨响,如石子投入湖水,掀起涟漪。
苻清白支起身子,抚平衣衫上的褶皱,盘腿坐好,脊背一贯的笔直,白色的囚服此刻多了一丝清贵优雅。
牢门口的官差不善道:“有人来看你了!”说完,他一脸谄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