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泼皮叫魏佐禄,母魏杨氏,本是内务府官员之子,其父获罪早死,家道败落,可这小子还是整日游手好闲,吃酒赌钱,本来有位姐姐在宫中当差,时不时接济一番,可这阵子他姐姐不知道调到哪儿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更别说托人送钱回来了。
他在京城赌输了钱又无钱偿还赌债,只好与母亲一同逃回盛京郊外的祖宅暂避风头。可他本性难移,在奉天听说有四人馆这么一处好去处,磨着魏杨氏要了压箱底的十两银子,买了信物进去,自然又是欠了一笔赌债,魏杨氏当了祖屋里的家具才还上钱。
后来四人馆被查封,他偃旗息鼓了一阵,这回听说重查四人馆案,抓了不少人,他在四人馆赌过钱,十分心虚,所以才想着逃走。
闹了这一场乌龙,众人只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在门外和其他百姓围观了公堂的德其布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桂铎,道:“堂堂男儿,不思顶门立户,整天靠着自家长姐在宫里辛苦当差才得的一点俸禄过活,还如此不知爱惜物力,出手就是十两,实在是个混蛋!
他额娘也是,那天来公堂闹了不说,还满嘴骂着那姐姐不给家里钱,才让娘俩如此,半点不想想儿子的错处,也是糊涂的!
要我说啊,这种人,就该关起来,起了赌的念头就大耳刮子扇下去,扇到他听见赌字就发抖,摸到筹码就手软!”
桂铎道:“对百姓要以教化为主,怎么能随意打人呢。”
一旁来送了银子后坐着喝茶的进保却突然被茶水呛住,咳了几声才道:“这佐禄姓魏是吧?出身镶黄旗包衣是吧?他还有个姐姐在宫里当差是吧?”
德其布点点头。
进保立刻道:“对这种朽木不可雕的人,还是打吧!”
他见桂铎有些意外之色,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本公公的意思是,宫女,是内务府选进皇家当差的人,倘若其家人如此不堪,也是丢了皇家的体面,若是总是要钱,难免这宫女不会因催逼过甚,起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所以必得处置!只是也别闹得人尽皆知,你悄悄地教训便是了。”
进保暗想,这魏嬿婉已经是庶妃的身份,且皇上似乎对她颇为中意,像她弟弟这种寒门纨绔,若是不趁现在年纪还小好生修理,日后闹出什么事情来,岂不是使皇上添了烦恼,失了脸面!
这边佐禄被关进了小黑屋,那边永福却说是暂时外出,不能相见。
兆惠立刻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面命人急送消息回京,一面亲自前往盛京,直接闯进永福宅邸。
永福正妻早亡,兆惠到的时候几房妾室正满府里搜罗值钱物事准备逃走。
兆惠立刻将府中所有人扣下,一问才知永福看了拜帖,清晨就带着管家上了马车跑了。
兆惠问清方向和马车样子,立刻和粘杆处一道去追。
追上永福的马车时,已经是在郊外一处山谷,兆惠远远看见马车与马分开,斜斜地栽倒一旁,一人上了马,很快冲入山谷。
紧接着轰隆一声,山谷两边密林中滚下落石。
兆惠勒住马,阴沉着脸让人去检视马车和山谷中那一骑的情况。
马车中有个山羊胡老头,腹部中了一刀,奄奄一息。山谷中那一骑已经连人带马都被砸死,尸体面目不辨,但怀中有几千两的银票。
兆惠让人将老头和尸体都运走,着大夫诊治,好在那老头中刀处并非要害,倒是留得一条性命,被兆惠一审,便什么都招了。那具尸体,也让永福的小妾来认了,通过胎记等特征,确认了就是永福。
原来这永福乃揆叙之侄,又娶了八爷党的赛斯黑之女为正妻,因此在当年九子夺嫡后为先帝所厌弃,罢官赋闲。他眼睁睁看着弟弟永绶在兵部如鱼得水,心生妒忌,心道凭什么你这个名义上的揆叙之子,仕途比我还好!
后来三阿哥倒台,原本不被看好的四阿哥被封为宝亲王,他便通过买通太监,打探宝亲王诗文,了解皇帝喜好,着意讨好,总算宝亲王登基后偶然想起来他,给他一个盛京刑部侍郎的位子。
后来他侄女入宫,他更是通过侄女宫中太监,和另几名太监,将侄女所抄录皇帝的诗词带出宫,再研究皇帝喜好。只是这过程花费甚巨,单单之前做一份茶饼,就要斥巨资,他的俸禄加养廉银都不够,这一向都是靠四人馆的孝敬过活,后来桂铎将此事报上来,他自然是隐瞒了下来,同时将消息告知了四人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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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事情败露,他便想逃亡,见追兵已到,便想将管家抛下,又担心管家供出自己,所以想一刀将管家杀了,只是没捅到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