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玉道:“皇上,这北族为我大清臣属,却阴为结社在先,败坏民风在后,为桂铎大人所阻后便意图除之而后快,酿成辽河惨案,实在是犯上作乱,有不臣之心!似此等坏了君臣之义,尊卑之别,律法之禁的悖乱举动,若不严惩,便会示北族以怯懦,长北族之骄狂,更会令那些地方官员,尤其是边境州县的属官人人自危!因此必须问责北族王爷,令其交出幕后之人,并将那些杀手押赴边境诛杀弃市,以示我大清国威!”
高斌道:“皇上,北族这几十年来常有越境之举,盗伐树木,盗采人参之行数不胜数,只怕进献的人参有不少本就是关东盗挖的,就和那个四人馆一般,分明是窃据我大清的资财,此次本就是北族理亏,他们岂敢说什么?若能趁机再次震慑、敲打北族,便能减少此种行径。且,北族与大清有药材贸易,若能以此事令其让利,也有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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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尔泰道:“皇上,唐太宗云,蛮夷畏威不畏德,北族本是被太宗文皇帝打服的东夷贰臣之国,如今又有这些阴诡之举,这北族确是有不臣之心!奴才以为,当令辽东将军陈兵边界、同时令天津镇总兵率水师自渤海逼近北族平安道,成合围之势,以为震慑,然后事可成也。”
讷亲也道:“奴才以为诸位大人所言有理。另外北族竟然自康熙时就在大内安插暗桩,历经三代帝王,也不可不查。”
众人又议论一阵,最后由张廷玉会同刑部拟檄文送往北族以为声讨,同时按照鄂尔泰的意思,由兵部令东路北路两路人马形成威慑。至于彻查大内暗桩,则由内务府与諴亲王一同办理。
而三人组这边,也觉得不可被动等待皇帝的安排,向元一要了最近皇帝的VCR记录来研究皇帝有何计划。
元一放出整理好的VCR,道:“估计他想故技重施,若是金玉妍那边把陷害气运之子的事情招了,他就引别人逼着他不让他把气运之子放出来,然后顺坡下驴表演一下被逼无奈。
你们到时候可以把事情的严重性定性下来,最好说成是乌拉那拉氏家族自作孽,既能让气运之子还呆在冷宫,又能减少让气运之子通过因果吸食气运的可能性。毕竟,这个家族已经灭得差不多了,人死债消,要吸气运也最多吸一次。”
两日后,皇后召集后宫众人,除了阿箬因尚在休养得皇帝特许不必前来,高贵妃、仪嫔、舒嫔、纯嫔、玫贵人、秀常在、庆常在都到了,魏嬿婉也侍立在皇后身侧。
高曦月率先问道:“皇后娘娘,今日召集后宫众人,是有何要事吗?”
容音道:“是皇上有要事,才让本宫请来诸位妹妹。”
正说话间,皇帝肃然走进,众人急忙起身行礼。
皇帝一挥手:“都平身吧。”便缓步上了主位坐下,接着厉声道:“带进来!”
进保传令下去,便有两名侍卫拖着一女子进来。
众人定睛一看,这女子竟是金玉妍。
只见金玉妍形容憔悴,面上妆容已晕开,残余脂粉凝结在脸上,挡不住眼下青黑,头上的金嵌玉石髻和各样白玉的珠花已经和凌乱的发丝纠缠在一起,一身粉色绣立木桃花缎袍上早已沾了灰尘,起了褶皱。
众人正心下纳罕,只听皇帝道:“金氏前两日在大阿哥面前挑拨离间,红口白牙说当年哲妃之死是皇后不满哲妃携子争宠,暗下杀手,幸而大阿哥深明大义,向朕举发了此事。朕便将金氏关押在圆明园一处暗室,只等今日,在众妃嫔面前分说明白。”
皇后神色一凛,立即跪下道:“皇上,哲妃当年难产去世乃是意外,臣妾不知嘉贵人为何要如此冤枉臣妾,但臣妾问心无愧,皇上若有疑虑,大可叫当年为哲妃接生的太医与稳婆前来对质。”
高贵妃旋即道:“哲妃虽是皇后娘娘族姐,但皇后娘娘是富察氏中最尊贵的沙济富察氏所出,哲妃不过是一管领的女儿,两人出身云泥之别,皇后娘娘岂会视哲妃为威胁?”
仪嫔道:“皇上,当年哲妃生下大阿哥后有产后病,卧床不起,落下病根,之后几年间常常腰酸背疼,皇后娘娘与纯嫔娘娘也去探望过几次,送过药材,只是终究是亏得厉害,一直没补回来。
后来哲妃产女时,激起了旧病,气血淤塞,腰背无力,用了多少催产药都催不下胎儿,这才一尸两命。当时臣妾还是皇后娘娘的侍女,这都是臣妾在皇后娘娘身边听稳婆太医亲口说的,臣妾也断断不信是皇后娘娘下手。”
纯嫔也道:“是呀,皇后娘娘平素对大阿哥视如己出,关怀备至,可见没有忌惮之意,只怕嘉妹妹误会了什么吧。”
皇帝冷声道:“误会?纯嫔只怕把金氏想得太好了吧!”说着又道:“把贞淑带上来!传齐汝!”
侍卫又将贞淑拖了上来,众人见贞淑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侍卫一放手便直接倒在地上,都是悚然一惊,金玉妍更是心胆俱裂,哭叫一声就朝贞淑爬过去,又被侍卫拦住。
皇帝道:“把这个贱婢架起来,让她自己说!”
贞淑被两名侍卫粗暴地拉起,架住双臂。她已受多日拷问,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断断续续道:“是,是奴婢,让哲妃的婢女给她煮了相克之物……奴婢是不满,不满哲妃仗着生下长子,嚣张跋扈,欺凌主儿,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这时齐汝道:“皇上,微臣看了贞淑的供词,这些所谓相克之物,如鳖与……”皇帝横了他一眼,他急忙改口道:“这种种相克之物,虽确实出自前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但多为性味相冲,食之会致使相应的食材药材失去药效,或是俱为寒凉,食之易人腹痛腹泻,所以不宜同食;但哲妃娘娘本是体热之人,所受影响有限,当年难产,也是因痉病复发,气血不行,腰背无力,而这痉病是热邪之病,跟那些平素所食之物,并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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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道:“虽说并非是贞淑所为才致哲妃难产,但贞淑有此心,已经可恶至极!且还另有勾当,更是可恨!把张念祖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