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的大营之中,静得可怕。只有他一人端坐于帅案之后,秉烛观书。
“皇甫都乡侯好大的气量,外面都已杀成了尸山血海,你居然还有雅兴观书。
如此冷漠无情的圣贤之书,不观又有何妨?”
“此言差矣,人之过,与书籍何关?”
“那皇甫先生是承认自己有过错喽?”
“非也!是也!皆看从何角度出发。
为吾皇分忧,这错,我担了!”
“那若是我欲让你停止这种屠戮的行为呢?”
皇甫嵩呵呵一笑道:
“等你坐到那个位置上的吧!”
“那皇甫先生知道我是何人?”
“若非老臣早已看穿了您的身份,又岂能容您在军营里肆意横行?”
“我有吗?”
“最起码,您没有影响大局。”
刘辨一声长叹,但却未从阴影中走出。皇甫嵩轻翻书页,就像刚刚的谈话从未有过一般。
二人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遗忘。
“剩下的人,我要了!”
“可以!”
“那你的官职?”
“老臣从不为这些身外之物而烦恼。”
“帮我把那些人圈到一起吧!可威慑加教育,但不要伤害!”
“没问题!”
“半月后,我带走他们……”
“他们的给养,就用他们自己的辎重。”
“我替天下的苍生,谢谢皇甫先生。”
“若再有这种大方的流民呢?”
“攻打、纳降、圈笼、威慑、教育,然后我皆带走。”
“尾巴能擦干净?”
“踪迹皆无。”
“那老臣这里也没任何问题。”
噗通,咕隆隆隆,一颗硕大的人头滚到了皇甫嵩的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