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其中关联,阿金有些坐不住了,却也清楚现下不是出城的好时候,只能退而求其次,“待会儿咱们挑完了金器,你再陪我去一趟运来客栈。”
“好。”对于阿金做出这个决定,阿珍并不意外,全当是阿金想要通过梁初见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打探清楚。
……
这一忙,便是一上午。阿金是在运来客栈用了午膳才回来的,巧的是,宋文禹也是与她差不多时间进的门。
二人各自在府门前下了马车,一眼就瞧见对方。相视一笑之后,便并肩携手走进了宋府,“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宋文禹牵着阿金的手,二人走过张灯结彩的长廊,身边偶尔会行过忙碌的下人。见着他们夫妇,都特定停下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去了弟弟的店铺里挑了一两件新婚礼物,打算二弟成婚那日送给他们。”
宋文禹点了点头。这是之前二人就商量好的事情。
“他那里的东西真是让人眼花缭乱,一挑就挑一上午。后来我便索性去运来客栈蹭了顿饭,这才回来的。”
“嗯。”宋文禹应了一声,忽然止住了脚步,抬头向走廊顶上望去。
阿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你在瞧些什么呢?”
宋文禹看了她一眼,伸手揽住他的肩膀问道:“你看那是什么?”
“灯笼啊。”阿金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瞧着宋文禹,忍不住伸出手来用手背摸了摸他的前额,“你怎么了?生病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咱们成亲那个晚上。”
“哦。”阿金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低下头去,有些委屈地来回扯着自己小衣的衣角,“有什么好想的。”
“……阿金,原是我对不住你。没有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我还……”宋文禹看着她,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满脸羞红的阿金阻止了。
“可以了,你不用再说了。也不怕被下人们听到了笑话。”阿金又羞又气地快速说了这么一句话,便径直往前走。
宋文禹见状,连忙大步跟上了她,“你生气了?”
“我没有。都是些老黄历,休要再提。”阿金气急败坏地回道。
“果然还是生气了,”宋文禹叹了一口气,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宋文禹这才又道:“原不是想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只是触景生情,想着与你郑重道个歉。”
“这都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我们现在相处得不错,又何必提这些事情。听着晦气,”阿金一屁股坐在软塌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宋文禹。忽然她话锋一转,重重拍了一下软塌的扶手,“被你这么一打岔,忘了正事。我今日听默麟说,王都里都在传九皇子尚在人世的事情?”
宋文禹站在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走到软塌另一边坐下,“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传言还与你们通天阁有关。”
“嗯,默麟也这么提了一嘴,却说不清楚。”
“传言说,九皇子萧诺尚在人世,且是被通天阁阁主抚养长大的。对此,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阿金闻言心里一紧,她盯着宋文禹的眼睛看了半晌,知道瞒不过他,只得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下,换做宋文禹不淡定了。他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息万变,久久无法归于平静,“这么说,九皇子果真活着。”
“活着,他还是我义父一手带大的,”阿金叹了一口气,思绪经不住有些飘远,“那年我八岁,有一天晚上有两个黑衣人将一男一女带到了不羁山,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三岁男童。那个,就是你们口中的九皇子,萧诺。师傅与义父为了救他们,费了好一番功夫。只可惜……那妇人一心求死,并没有能救得过来,倒是那个男人和萧诺捡回了一条性命……只是……自那以后,萧诺就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不记得自己的生身父母,只知道自己是个被义父捡回来的孤儿。”
“……那妇人,应该便是良妃了。可是那男子是?”宋文禹听她回忆往事,不甚唏嘘,也对那个男人的身份产生了兴趣。
“那个男人被送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我那时偷听义父与师傅商量救治方案的时候,依稀听到,好像是被大火烧成那个样子的。大概,若没有这个男人的拼死相护,良妃和九皇子也没办法从皇宫之中逃出来,绝处逢生。”
“……那男人后来怎么样了。”宋文禹一愣,一下就想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却不敢确定。
“后来?本来萧诺是不会养在通天阁里的,就连我义父都以为,那个男人在伤愈之后会带着萧诺一道浪迹天涯。可我们都没想到,他却只身一人离开了,没有带走萧诺,却偷走了不少我通天阁之中私藏的秘籍,”说起这段历史,阿金的嘴角现出一丝不屑和讽刺的笑意,“是不是很意外?”
宋文禹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金,此时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阿金了。从阿金的只字片语之中,他了解到的信息太多,需要慢慢消化。
阿金见他往后退了几步,扶着小几缓缓坐下,心里也忐忑,“我已经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做?”
宋文禹闻言,抬起头来看着阿金道:“若萧诺果真还活着,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