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眸低垂,半晌才缓缓作答。
“三骈并非向来无男丁,我夫君就是官府钦点的驿使。几年之前,向来是一家四口常驻此地,夫君俸禄虽然微薄,但应付柴米油盐不成问题。”
“可就在我诞下两女的第二年,他应官府召见去往京城纳安,便一去不回。”女子深吸口气,又轻轻吐净。
“倘若是路上遭遇不测,我也就认了,散尽家财将他尸骨寻回敛埋就是,可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路上所行皆是驿路,且不管官职大小,总算是朝廷钦点的官差,哪有贼人会劫掠无钱无权的小驿使。上齐境内也算太平,已有许多年无贼匪的消息,怎就会平白无故音讯全无。”
“我总觉得他未死,所以便自告奋勇,同官府讲我来做此地的驿使,虽说不通骑术,可也能伺候来往驿使的饭食。”
“那俸禄与屋中陈设为何…”荀元拓从方才便一直紧蹙眉峰,话问道一半便戛然而止。
“你应当清楚,哪有女子做驿使这一说,既然我赖在此地不走,当然是破了规矩。开始倒还好说,只是借故不予俸禄,后来就有泼皮无赖上门寻衅滋事,甚至将我夫君自行添置的家当抢去当钱,可报官却是无人理会,我哪能不知背后是谁所为。”
“毕竟是我破规矩在前,若是上头有人追查起来,定会为难那些官府中的老爷。于是看待我母女三人,大概就如同眼中钉一般。”
女子声音微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并非一定要在此等候,可哪里来的余钱购置宅院。”
“说到底只是我心存侥幸,寻思着有朝一日,能等到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