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吊瓶的孩子有很多,只靠背影很难确认哪个是小余,结合之前获得的线索,找出最忙的那位家长应该就能找到小余了。
忙着接电话处理生意的人是不会坐在人群里的,楼梯过道厕所隔间是重点观察目标,盯紧这两个地方看出来的人回哪个座位。
藏在座椅下都快要睡着了,也没见有人从这两个位置出来,我能藏身的位置有限,去不了其他更好的角度。
隔着一排座位就有诡异小孩在输液,它小腿上的裂痕里流动着淡黄色的液体,跟他吊瓶里的液体一个颜色。
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了一连串轻盈的脚步声,如同闹钟一样将我叫醒,精神变得高度紧张,仔细感受着周围的变化。
一个小脑袋从座椅上耷拉下来,他的脸上没有裂痕,但表情比有裂痕的脸还要阴冷,只对视了一秒他就缩回头去了。
小孩消失后,我才惊觉那好像是小余,不等我爬出去追,楼梯间和厕所的门同时打开,一男一女两种脚步声朝我藏身的地方走来。
我匍匐着向后撤退,时不时回头看看,避免自己撞到立柱,在回头看的过程中又看见了几次小余耷拉着的脑袋。
等我退到角落的最边缘处,两个脚步声才停止,一双瘦弱的腿在脚步停下的位置出现,随后那对男女的脚步声变得错综复杂。
隐约能听出是在互相推搡,沉重的脚步声被高跟鞋声阻拦着不能离开,位于中间的那双腿一直耷拉着不为所动。
我冒险探出头准备观察一下这场闹剧,隔着几米远能看见是小余坐在那对男女中间输液,孩子脸上冷漠的表情证明他的家长在互相推卸责任。
我想它们推搡的原因大概是为了确定谁留下了看护小余,孩子应该是无所谓的,谁留下都改变不了什么。
滴答的吊瓶向小余体内输送着抗病毒的药剂,治得了感冒却治不了感伤,生病无助无法继续比赛的小余难道只能是累赘吗?
我经历过,能理解成年人的剥灵狱几乎没有能松懈的时刻,发觉自己难受的时候都需要考虑一下近况,其他情形更是难以权衡。
曾经还在从事开发工作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一位同事去请假,那位同事第一次面对新调来的领导,小心翼翼的诉说着自己的请假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