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便是设计好的。”她用手指点了点窗台,伸头出去瞧了瞧,“秦风来的时候,你们便已经将王长林之下的房间给了他住,这是为了方便实施第一步计划,见鬼。”
“见鬼,其实很简单,秦风装作瞧了鬼的模样,引得酒舍中的人们议论,随后将言论传到上楼王长林耳朵里,顺便,他可以将自己伪装起来,没有觉得之后他鲜少出面么?”
王长林听了定是不以为意,只是这件事情总归是在的,等他探出头的时候,便是他入圈套的时候。
李箸瞧着如筠说到了点子上,便也站了起来,折扇敲了敲自己手掌,缓缓踱步,颇有种佳公子的风韵:“你们应当也很好奇,我从哪里来,什么时候入的房间。”
他也走至了窗前,一红一白就这么站在了窗口,太阳此时已经升了起来,两个人背着光,成了一对剪影,边缘发着光,倒像是一对雕像。
“后院墙其实并不是太高,想进来很简单,翻墙便可以,不知道你们金吾卫去后院瞧过没有,后头墙上有着许多痕迹,应当能瞧见我脚印的。之后一些时候,我藏身在冰窖。”
阿宝突然想通了什么,为什么柳如筠会突然摔倒,为什么李涯德会在一楼看到有人的背影。
但是那一夜崔风楼看到的男人,又是谁呢?
柳如筠故意摔倒,将手中的烛光扑灭是为了方便李箸从外头进入地窖,等待最好时机出去配合推演,只是这方式也太过痛了一些,李箸瞧着如筠依旧挺直的脊背,轻轻叹了口气,柳如筠在李箸看来,过于坚强了些,这并不是好事。
李箸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他本想将手伸向她,最终还是默默收了回来,他转了视线,他瞧了眼前的那群人,合着的折扇敲了敲这窗,随后问道:“李涯德在下头瞧见的人影是我,那么当夜崔风楼瞧见的又是谁呢?”
宋辊眼睛转了转,随后定在了那群军人身上,他似乎想到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或许是因为锻炼久了,脑袋也灵活起来。
柳如筠的身子稍稍后倾了一些,整个人靠在了墙上,大约是身子靠在墙上的原因,声音比起以往要慵懒一些,她声音虽然不算清脆婉转,却也好听,语速适中,倒也能让人耐心听下去:“其实很简单,凶手就在你们中间,这件案子主要的便是配合。丽娘没有撒谎,只是她知道了事情之后,掩盖了部分真相,真正动手的是秦风以及你。”
柳如筠伸出了手,从左往右依次划了过去,最终,回到了林贞的脸上。
林贞扫了一眼身边的人,瞧见宋辊望向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也便尴尬地笑了起来,似乎对于柳如筠的猜测颇有些意外:“御史大人,您在开玩笑吧?我打探消息还行,论杀人,我可比不得在座金吾卫。”
柳如筠瞧着他这个样子,摇了摇头,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秦风放出看见鬼的消息,令所有人人心惶惶,其次将自己掩藏起来,一顿三餐基本上全靠你林贞来负责,你们两个是主要的策划人,而他们几个,则是帮忙的。”
“其实之后冰窖里还验出来了一些伤口,颈部以及四肢,均有伤口,只是这些伤口是在皮下。”
她突然将窗子叉杆拿了回来,抓住窗板,将窗上榫头一扭,便整个窗子便给取了下来:“你们将窗设计成支窗的模样,也是为了这一天。”
她瞧了瞧李箸,瞧见李箸并没有反对她,也就心定了下来,她继续开了口:“当夜,林贞你应当是在他饭菜里下了药,待等他口干舌燥想喝水之时,窗边吸引他注意力,或许根本不用装神弄鬼,因为他整个人太热了,只想去凉快些的地方,所以开了窗。”
“无论是装神弄鬼亦或者如何,待等他探出头来,下头早已将窗户卸了下来的秦风便出动了。”
她探出头瞧了瞧,随后拿了叉杆指了指对面的槐树,又指了指这窗框上的明显撕扯痕迹,淡淡道:
“你们可以上来瞧,二楼三楼其实距离很近,若是秦风站在窗框上,完全够得到三楼。
这窗框上有明显的拖拽痕迹,我初步猜测是下头的秦风用绳索套住了他的头,还未等他将绳索解开,下头应该用什么办法将他拽了下去,他翻身而下,下意识抓住了窗框。
槐树枝桠被压断许多,摔下去声音照理来说会很大,可惜下头不止一个人,随后秦风将他挂在楼上,而他因为喉咙被绳索勒住,发不出什么大的声音,只得挂在墙上,之后秦风将他拖进了自己房间。”
秦风将他扯进了屋子里,而下头的人则是将下头槐树枯枝给收了起来,顺便已经开始布置起了其他机关,以便将尸体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