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是个融雪的天气,周围的树木并没有燃起。不然的话,冬日的野火一烧起来,恐怕这座山都能被付之一炬。
徐怀谷带着二人重新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一座孤零零的高耸起的小土堆,有一座方方正正的石碑立在上面,想来那就是席铭的墓了无疑了。
徐怀谷慢慢走过去,走到那座墓边,把周围的灰烬清理干净,露出了石碑上的字。
那上面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席铭之墓。
徐怀谷问一旁的吴素素道:“你们宗门的弟子死后,都会立这么一块碑吗?”
吴素素皱了皱眉,回答道:“不是的,一般来说,是会送回他们在俗世的家里去。如果是孤儿,没有家人的话,也会是火化之后,再埋葬在专门的地方立碑,但那个地方离这里也还有几里路。”
徐怀谷自语道:“那这么说起来,这块碑,不是走正规途径所立的了。”
苏新稔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看多半是苏涒那孩子立的。她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当时席铭一死,她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啊!她当时一定是恨透了新雨宗,所以不愿把席铭的尸骨交给新雨宗处置,而是自己偷偷埋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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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谷低下头,解开身后背着的布袋,把那个紫黑色的陶瓷罐子取出来,郑重地放在地上,低着声音呢喃道:“席铭,她来陪你了。”
吴素素不知为何,一下子热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了。
她哭得很突然,边抽泣边说道:“待我哪一天死了,也有人把我葬在辛邻苑的墓边,我便知足了。”
徐怀谷没有去安慰她,却从她的手里接过铁锹,在席铭墓边选了个位置,用力插了进去,用脚踹上一脚,然后再把土翻出来。
苏新稔在一旁,看看一言不发的徐怀谷,再看看不停拿衣袖擦眼泪的吴素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又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徐怀谷很快就挖出了一小块地方,足够安置左丘寻的骨灰了。
他便把铁锹丢到一边,把陶瓷罐子拿起来,很小心很小心地放了进去,然后就是那一把琵琶和白剑,也都被他放在陶瓷罐子旁边,作为陪葬了。
然后,便是把挖出来的土重新盖回去。
新翻开的泥土尚还是湿润的,徐怀谷把泥土盖在那些东西的上面之时,每一锹土放上去,都让他感觉胸口有东西钻心的疼。
好像埋葬的并不是左丘寻,而是他的青春年少。
花间酒,花间酒。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这一次,徐怀谷没有落泪。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落泪了。
从今往后,他也有足够的实力了,再也不是需要左丘寻庇护的孩子了。他也有要守护的人,有要出但却还没出的剑。
最后一锹土填上去,徐怀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小土堆,然后在一旁盘坐下来,从法袍里拿出了那一块打磨许久的青石。看书溂
在徐怀谷的仔细琢磨之下,这块青石已经成了方正的一块石头,正是做墓碑的上好原料。
只是上面,唯独缺了几个刻字,徐怀谷无从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