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上面应该写谁,是苏涒,还是左丘寻?
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是意义却天差地别。
徐怀谷直视前方,好像在对着风说话一样,轻声道:“若你想我刻苏涒,便停一停风。若你想要我刻左丘寻,便不停。”
徐怀谷藏了点私心,他希望能刻上左丘寻的名字。所以按照他的话,如果风不停,便是左丘寻。
可是,风真的就停了。
徐怀谷愣了一愣,心中感慨交集,自顾自低声说道:“看来你最后还是原谅了新雨宗。也好,也好,你最后是带着释然走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伸出二指作刻刀,剑意在他的身体之中游走,凝聚在他的食指和中指上。
徐怀谷以剑意,在青石上刻下了“苏涒之墓”四字,恰好与“席铭之墓”相对应。
四字刻好的一瞬间,他放下了手,风又重新开始吹拂了。
徐怀谷把青石墓碑立在她的坟前,又用铁锹加了几锹土固定好,对苏新稔道:“你若是还在,记得常来看看她。”
苏新稔严肃地点点头,说:“我年岁虽然高了,但是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况且苏涒是我的亲孙女,就算你不嘱托,我也应该常来的。”
徐怀谷便点头说:“好。”
这一切都完成之后,便是给她烧一些纸钱了。
徐怀谷心神恍惚,看着纸钱缓缓化为灰烬,却听见天边似乎有爆炸的声音传来。
他抬头往天上看去,是八云镇的人们放出的烟花。
这一刻,时间好像跨越了许多许多年,一直回溯到那个在兴庆劫牢的夜晚。那一个夜晚,也是徐怀谷与左丘寻的初次共事。
泪水无声无息地从徐怀谷眼睛里流出来,他低头喃喃道:“过年了啊。”
苏新稔走到他的身边去,安慰道:“没事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自责。”
徐怀谷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还不够好。”
苏新稔劝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是关于苏涒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徐怀谷说:“老先生请讲。”
苏新稔正准备开口,却看见徐怀谷脸色陡然一凛,眼中闪过一抹警惕,看向一处树林。
苏新稔只得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原来是有一个人,从那边树林的阴影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而好巧不巧,这个人,竟然是崔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