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为慕容复而来,不过不能说是救,而是要收服,慕容复那一身武艺,可以做的事情非常多。”
“比如呢?”
“偷袭暗杀,栽赃嫁祸,慕容复精通百家武学,最适合栽赃嫁祸。”
“还有呢?”
“还有他身上那些秘籍,全都逼问出来,用于培养下属,也是极好的。”
“瑜哥哥可猜到那人是谁?”
“做事情最忌讳胡乱猜测,先入为主的念想,会造成错误的判断。”
“他的真元好浑厚啊,莫不是用北冥神功一类的武学,吸收来的?”
“不仅浑厚,而且精纯,那是一点点刻苦修行来的,绝无半分取巧!”
“他肯定是个坚忍的人。”
“确实如此!”
……
万劫谷!
钟万仇虽然感觉到外面惊天动地的对轰,心知绝不是对手,很可能因此而被杀,但此刻却什么都顾不得。
他对甘宝宝爱逾性命,偏偏甘宝宝和段正淳有旧情,若是能够狠狠打段正淳的脸,便是立刻死了也能瞑目。
“段正淳,你儿子和你女儿,已经在里面结为夫妻,啊哈哈哈哈……”
钟万仇仰天大笑,刀白凤双目满是泪水,仰天高呼“冤孽冤孽”,段正淳撇过头不敢看,满脸都是羞愧。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段誉抱着一个人缓缓走出,那个人却是——
——钟灵!
却原来,华赫艮挖洞的本事虽然厉害,但毕竟二十多年未曾动手,而且万劫谷颇为复杂,竟然挖错了。
华赫艮误打误撞,竟然挖到了甘宝宝卧室,然后遇到了想要偷解药救段誉的钟灵,顺手一指把她点晕。
此后挖地道之时,听到了钟万仇与人商议如何打大理段氏的脸,心中恼恨之下,干脆来了招“换巢鸾凤”。
钟万仇发现段誉怀中的,并不是段正淳的女儿木婉清,而是钟灵,得意之色尽去,顿时火冒三丈。
“灵儿,是你么?不要脸!谁叫你跟这小畜生在一起?”
钟灵哪里知道这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钟万仇怒意更甚,一掌便拍了过去,段正淳微微一笑,拦住钟万仇。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我管教我女儿,干你鸟事?”
“钟谷主,你对我家孩儿可是优待得紧啊,怕他独自一个寂寞,竟命令爱千金相陪,既然如此,令爱已是我段家的人了,在下这可不能不管。”
“你……”
“我儿是镇南王世子,虽然未必能娶令爱为世子正妃,但三妻四妾,有何不可?你我这可不是成了亲家?”
钟万仇恼怒之下想要动手,但他如何是段正淳敌手?
他的那些帮手,又尽数被李瑾瑜击杀,此刻无人助拳,只能干着急。
段誉放下钟灵,看着仍旧在比拼真气的段延庆和黄眉僧,心说我这便去阻他一阻,给这大恶人丢个丑。
他不会武功,不知真气比拼乃是最为危险之处,常人不可贸然行动,伸手便向着段延庆的拐杖抓了过去。
段誉只练了两页北冥神功,练得恰好是大拇指,一抓之下,立刻发动。
北冥神功吸人真气,原本需要功力比别人浑厚,段誉此前只吸了几个无量剑派弟子,真气虚浮的很,比起段延庆多有不如,有倒灌之危
但段延庆正在和黄眉僧拼真元,真气疯狂输出,段誉这一抓之下,并非是主动吸功,更像是在灌顶传功。
段延庆在恶人谷数年,见过多种吸功类绝学,知晓这种武功的特点。
若是往日,自可稳固真元,但此时黄眉僧虎视眈眈,如何敢收回真气?
无奈,只能一次次聚集真气,想要把段誉震开,结果就相当于一次次灌顶传功,越灌越是迅捷。
事实上,以段誉此时内功修为,段延庆完全可以把他震开。
但他和黄眉僧拼斗真气,每次聚集的力量,十之七八被黄眉僧承受,余下二三成,段誉却是安然无恙。
此等状态下,外人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担心伤到段誉,不敢贸然出手。
过了约莫盏茶时间,黄眉僧猛地催动指力,强行结束真气对拼。
他也遭受吸功,但想到段正明答应的减免盐税,便拼着真气损耗和段延庆继续对拼,要把段延庆给留下。
对拼到此时,黄眉僧体内真元只余下二三成,段延庆只余下三四成。
虽然只有三四成,但以段延庆的武功修为,抓段誉为人质绝无问题。
可他下意识一抬头,竟看到因为担忧段誉安危,而泪眼婆娑的刀白凤。
那白衣飘飘的风姿,那比丁香花更加淡雅的愁绪,还有那飘飞的秀发,以及那清丽优雅的俊秀面容……
天龙寺外,菩提树下,花子邋遢,观音长发,这可不就是白衣观音?
莫非白衣观音便是镇南王妃?
“你有一个儿子。”
“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你根本不用继续奋进,也不用与大理皇室那几个人争锋,因为你其实早就赢了。”
段延庆脑海中,回想起了李瑾瑜的两句话,此时再看段誉,内心大惊。
怪不得觉得段誉看着眼熟,原来和自己年轻时颇为相似,段誉倒地挣扎的样子,岂不也是自己的挣扎?
段正明无子,皇位传给段正淳,段正淳仅此一子,必然传给段誉。
这岂不是说,我什么都不做,大理国皇位便会传给我的儿子?
我方才要坏我儿子名声?若是儿子没了名声,如何能当大理国皇帝?
段延庆一生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室家之乐,猛然发现李瑾瑜说的竟然都是真话,自己真的有一个儿子。
喜悦满怀,实是难以形容,只觉世上什么名利尊荣,帝王基业,都万万不及段誉这个亲儿子来的可贵。
喜悦之下,内心顿生愁绪。
“我们派人生擒段誉,连累的大理调兵遣将,消耗甚大,本就对段誉名声有所折损,这却是大大的不妥。”
“不能相认,决不能相认,否则段誉将来如何继承大统?”
“名声?名声?名声!”
“我这把老骨头,不人不鬼的活到了现在,哪有什么快活,不如用自己的生命,来成全孩儿的名号。”
“不行,我若是这么死了,段誉虽不知真相,但毕竟是弑父,如何瞒得过冥冥中的天意,而且还有那……”
“李瑾瑜!”
“李瑾瑜如何知道此事?我必须消除一切威胁,我现在还不能死!”
精神世界一秒万年,但段延庆大悲大喜之下,思绪着实混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近乎油尽灯枯。
此时的他,便是想要弹开段誉,也已经没有动手的力气了。
好在,段誉见过被吸之人惨状,心知继续下去段延庆难以活命,他虽不知如何停止,却也不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