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用力一挥,巨量的真气疯狂涌入,段延庆的拐杖应声而断。
没了拐杖作为连接,北冥神功立刻停止吸功,段誉晃了两下,摔倒在地。
不是受到重伤,而是这几日经历的实在太多,精神多有疲惫,而且贸然吸收巨量功力,又强行断开,胸口极为憋闷,因为闭气而昏了过去。
看着段誉俊秀的面容,再想想段誉方才的善良,段延庆面部肌肉虽毁,眼神中却仍旧透露出笑意。
“不愧是我儿子,果然很厉害,什么特么公子榜,我儿子岂能不上榜!”
笑意一闪而过,瞬间变得冷肃。
总算他本就是面瘫,众人都在关切段誉,没人观察他的表情,他这抹淡淡的喜意和骄傲,却是无人发觉。
“成王败寇,我败了。”
“自古邪不胜正,你该有此败!”
看着段正淳得意的样子,段延庆心说确实邪不胜正,你就是活该!
他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
大理皇室多数信佛,处事手段相对比较柔和,如段延庆这种情况,并不会被鸩杀,而是会送去天龙寺出家。
天龙寺作用也在于此。
一来以绝强武力保护大理。
二来大理皇室信佛者极多,有一所皇家寺庙,很多事情非常方便。
三来段氏子弟极多,能当皇帝的却只有一个,不能当皇帝的,不妨接到天龙寺,免得造成兄弟相残的惨状。
四来若有野心勃勃、作奸犯科的段氏子弟,天龙寺也算是一所监狱。
段延庆毕竟是大理皇室,难道能一刀杀了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送到天龙寺,由寺内长辈看管,青灯古佛一生,再无任何威胁。
……
夜。
段延庆看着正在下棋的段誉和李瑾瑜,抬手写道:“请世子暂避,我想和李爵爷单独说几句。”
他的腹语术颇为难听,不想惊着了段誉,便干脆以写字代替说话。
至于为何下棋,却是段誉觉得段延庆是家中长辈,重兵看守颇为不妥,便以下棋为名,多多陪伴一二。
对于这份关心,段延庆自然是非常享受,心中却也越发忧虑,担心李瑾瑜以此事为要挟,对段誉不利。
段誉看了李瑾瑜一眼,李瑾瑜无所谓的说道:“可以,段兄请暂避。”
段誉起身一礼,转身离去。
段延庆立刻运起真元,以腹语术传音道:“我们可以谈谈条件。”
“有什么好谈的?”
“我儿子。”
“看来你发现了,恭喜。”
“你现在明白该谈什么了。”
“我明白,但你不明白。”
“哼!”
“你以为我会对段誉不利?你难道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么?”
“什么道理?”
“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
“嗯?”
“这件事传出去又能如何?段誉怎么算都是大理皇室子弟,而且皇室下一代中,似乎没有比段誉更优秀的。”
“那也对名声有损。”
“啧啧啧……你是不是皇室之类的词汇听多了,忘了大理什么情况?大理皇帝什么最重要,难道你忘了?”
大理国小民弱,虽然有天龙寺这等高手如云的宝地,但相对中原,差了实在是太多太多,简直不值一提。
不用费太多功夫,甚至不必亲自出手,就像昔年对金鹏国那样,只需传出一个消息,大理便会千劫万难。
大理国的皇帝,最为重要的便是懂得处理关系,结交更多关系。
段延庆闻言沉吟不语。
“我义父是当朝金吾卫大将军,当朝宰相与我义父是生死兄弟,满朝文武我有一半能叫叔叔伯伯。
就连镇守云南的穆王府,我也有几分交情,一封信送过去,至少能把穆小王爷的亲卫队请来。
往来大理经商最多的是花家,花家七童花满楼是我的好友,苗疆圣女与我的关系,想必你也看到了。
我和段誉的交情,不敢说是纯粹的君子之交,但以这种事要挟,我还没有那么下作,也没有必要!”
“你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我一定要点什么,你才能够安心的话,那么等你到了天龙寺,我希望有朝一日,为我行个方便。”
“你想盗取六脉神剑?”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最擅长什么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
“仅此而已?”
“唉!怕了你了,如果你非要付出些东西,把一阳指与我说说,一阳指的疗伤效果,我还是非常期待的。”
“还说没有任何觊觎。”
“是是是,我觊觎一阳指,作为保密的代价,你和我好好说说吧!”
“我这便与你说。”
事实上,段延庆又不是下贱,怎么会真的上赶着给人送东西,甚至连家传的绝学都毫无保留送给李瑾瑜。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李瑾瑜先前那番话,装叉装大发了。
原本段延庆觉得,李瑾瑜会以此要挟段誉,听了李瑾瑜的话,突然发现李瑾瑜的背景远比想象中深厚。
他故意装作不信任,故意要传授一阳指,便是想留有交情。
期盼李瑾瑜日后用到一阳指时,便能够想到段誉,想到今日之事。
未来段誉遇到什么危险,李瑾瑜看在一阳指的份上,不敢说鼎力相助,只要能帮衬一二,那便不算亏。
别的不说,若是李瑾瑜真的能够一封信请来穆小王爷的卫队,日后若有不服段誉之人,便足够弹压下去。
李瑾瑜心思通透,很快想明白。
心说真不愧是老父亲之心,为了自家儿子,那可真是付出一切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古人诚不欺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