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教育过一个道理,真正拥有话语权的人,是不需要大声说话的。
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人群的中心。人群会自然地在她身边聚集,以她为圆心向四周展开,慢慢地形成新的、以她为中心的圆圈。
她试图用干燥的丝巾一点点擦掉伏危脸上的血污,但血液干涸太久,仅凭这样的清理方式不足以让他恢复原本的漂亮干净的样子。
甘甜指尖摁在他的下巴上,更高地挑高他的脸,让他整张脸都清清楚楚地暴露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伤口在头发和额头的边缘,一道细细窄窄的疤,凝出了深色的血痂。
看样子像是磕的。
甘甜仔仔细细地将他的脸检查了一遍,盯得一贯直勾勾与她对视的伏危眼神闪烁地别开脸,又被甘甜钳住下巴不让他动。
“不要看……”
他的声音里有种小狗般的可怜兮兮的呜咽。
她一眼看穿他的心思,轻轻“啧”了一声,伏危不敢动了,挣扎的动作停下,看着她。
“你也知道难看,是吗?”甘甜掐住他的下巴,逼他跟自己对视,“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可怜、多狼狈?一看就是可以随意欺负的狗……”
伏危在听到“狗”的时候浑身猛地一僵,他恢复成正常颜色的瞳孔无措地震颤,是恐惧在他心底留下的后遗症。
甘甜毕竟是跟他建立过链接的向导,被他突如其来的猛烈情绪一影响,也跟着心慌起来。
她摁住自己突突跳动的心脏,原本一直停留在伏危下巴上的手温柔摩挲的手,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是很轻的一耳光,轻飘飘地扇在他脸上,训诫的意味远大于惩罚。
她本来也不想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