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正是脆弱的时候,甘甜原本的打算,只是来摸摸狗头、给他顺顺毛,然后给他打打鸡血。
他要是一直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全是她说话声的静音室里,剧情永远没有能顺利往下走的时候。
她打得轻,比起巴掌落在脸上的羞耻感,伏危更先感觉到的是她掌心携带的香气,一股淡淡的香气。
他在生活区没有闻到过这种气味,那里常年弥漫的都是垃圾发酵之后产生的酸臭气味,所以他无法准确地描述这是不是某种花的气味或是别的。
他的想象力太贫乏了。
他只能联想到食物——
很小的时候,政府还会给片区的居民送一些补给。
通常是要抢的,妈妈教导过他,抢完之后要马上塞进嘴里。不然那些强壮粗鄙的野蛮男人们,会毫不犹豫地抢走弱小的孩子们和力气和体型占据弱势的女性手里的食物。
妈妈说这话时干瘦枯黄的脸上满是冷漠,她冷冷地告诉他,不要痴心妄想把食物带回家跟她分享,拿到手一定要毫不犹豫地吃掉。
尽管很多很多次,他没有抢到食物的日子,她都会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块沾满泥土灰尘的饼干,丢到他面前,冷冷地呵斥他吃掉。
有一次,听说是城区里某个富豪的孩子过生日,请全城的孩子吃蛋糕。那天,补给车额外给每个孩子准备了一块“蛋糕”。
就用最廉价的白色塑料袋装着,奶油在运输的过程中因为气温和摇晃化开了,黏在塑料袋的褶皱里,但依然散发着绝美的香气。
人群一拥而上,人人都想品尝一口蛋糕的味道。贪婪恶劣的男人们凑在一起,低声耳语商量着如何从年幼的孩子们抢过这份属于他们的礼物。
但好在富豪似乎早就预见了这个局面,车门一打开,几个高大威猛地士兵拿着枪站在车边,扬声招呼孩子们拿。
“在这里吃完再离开。”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