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房里,到底是谁

二人缓缓行在潮湿幽暗的巷子里,宁谧空寂的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这寂寥非常的夜晚令人渐渐开始不安起来。

“云竹姑娘向来一人独行?”般般打破了彼此的沉默,试探地询问。

“嗯……家中只有我与父亲相依为命,这次来银血城是打算同父亲长住于此。”女子柔声细语地回道。

“你难道不怕?”般般再度问道:“听闻这里经常失踪人口。”

“公子,你别说了,我好害怕。”ji.ao软n.ian腻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媚态,轻轻传入般般的耳际,听的让人s.u麻一片。

他只觉一双修长柔软的手臂环在他的腰上,极尽缠绵如同蛇一般交织纠缠在身,一股浓郁的异香直冲鼻端,那绵密而浓烈的香气,惹的他有些神色恍惚。

“公子……奴家的心跳的好快啊,不信你摸摸看。”微凉纤细的手h.ua上般般修长的手指,带领着它y.u上那片浑圆玉润的娇软,y.ing咛之声渐渐响起,在空无人烟的巷子里a.i昧旖旎地不断声讨。

“夫人如今有孕在身,公子一定忍得很辛苦吧?”甜如浸蜜的声音,迷惑着般般的心智:“今夜不如让奴家好好宽慰宽慰公子……”

此时的般般眼神迷离沉溺,心智被引诱的早已涣散不堪,他神识里尽数是颜淡娇柔曼妙的身姿以及笑意盈盈的面容,倏地,脊背处传了一阵疼痛,瞬息令他迷乱的心绪清明了几分。

他摇了摇头轻散着那份混沌,方才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神识交杂,有一瞬的空白。

“公子,你怎么了,方才你差点晕倒……”云竹瞧他已然清醒,话锋一转,连忙关切地说道。

般般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揉了揉眉宇,有些疑惑地瞧了一眼云竹,定了定神,淡淡地说道:“多谢姑娘,我没事。”

应渊在客栈中便瞧出此女子有古怪,故跟上来一探究竟,果不其然那女人使用魅术在引诱般般。

他原本是想不理睬的,想想方才他们在客栈中夫人夫君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就一身邪火无处发泄,干脆让那女子将他生吞活剥了起不痛快,哼,一劳永逸。

可转念一想,若般般出了事,颜淡谁来照拂,思及此处,他闭了闭双眸,强压下报复的心情,脚尖捻起一块石头,故意施了一点重力,向前一踢,正中般般的脊背。

他凌厉的目光闪过一丝精芒,他就帮到这儿了,能不能解围就看他自己了,这种简单的魅术都应付不了,也别在天界混了。

应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便也不再跟随,转身匆匆折回了客栈,亦要了一间上房,随即在店小二的引领下进了房间。这一天的车马劳顿,颜淡确实有些吃不消,愈发笨重的身子令她行动迟缓,思绪也有些迟钝。“颜淡,听我的,我们在这里多留几日,赶明请个大夫给你瞧瞧,你这样不行的……”

“没事儿,我还撑得住。”颜淡对着沐璃笑笑,宽慰道。

“不行,你不日就要临盆了,总该为孩子想想。”沐璃再度劝解道。

颜淡心中岂会不知如今的状况,但是生产前的事情她还未来得及安排,她必须要撑住,显然在银血城这个是非之地并不是长安久居的好地方。

她思忖片刻,不想让沐璃失望,眸光一转,浅笑道:“好……听你的。”

“这屋里有些闷,我出去站站……”颜淡觉得额际有些黏腻,身上也开始燥热,她忍不住坐起身来,对沐璃再度说道。

沐璃瞧她一脸疲累,点点头,而后又嘱咐了几句,才放下心俯身铺上被褥,忙碌起来。

颜淡忍不住摇头笑笑,生个孩子哪就那么矜贵来着,凡间女子不都是如此吗。

她缓慢的走出房间,站在回廊上轻散着一身燥热,有意无意地垂眸瞧着楼下忙碌的身影打发时间。

就在此时,一股熟悉的清冽气息瞬息冲入鼻端,颜淡原本舒缓的心绪猛然一悸,戏谑地声音在她身后倏然响起。

“夫人,好兴致啊?”

应渊刚一出房间便瞧见颜淡丰腴的身影站在回廊上一副惬意无忧的样子,他禁不住搭讪道。

这浑厚的声音听在颜淡耳际依旧是阴阳怪气,她不必回头亦知道身后是何人,故佯装听不到,不想理睬。

“夫人,怎对救命恩人如此冷漠?”轻佻的声音再度响起,那股清冽的气息愈发近了,颜淡蹙了眉头,转身欲将离开,却不巧与那人撞了个满怀。

颜淡一时慌措,条件反射地双手死死抓住那人腰身两侧的衣衫,稳着自己的重心,定了定仓皇的神色,心中不觉一阵后怕。

此时,对方娴熟地扶住她的双肩,苍劲的掌上传递的温热以及腰身极为熟悉的触感令颜淡一时慌神,她思绪一阵翻腾流转。

“夫人我又救了你一次……你当如何报答?”玩味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浮,在颜淡耳畔缓缓响起,所有思绪瞬息清明,她身子微微一僵,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小主,

她早该猜到的,这一身清冽疏离的气息除了那人还能是谁,难怪方才在厅堂中他用那种莫名的眼神瞧她。

颜淡眉头紧蹙一把将他推开,冷冷地说道:“滚开……”

她实在有些冒火,死性不改,他还是用这般欺瞒的手段,既然他想装,那么她就让他装个够,将来就算他装不下去了也得装。

她气鼓鼓地回到房间,坐在床沿上有些愤愤不平,但她似乎又发现了一个更为恼火的事实,那就是她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生气,甚至有了那么一点想念,一丝雀喜。

这个事实令她极为恼怒,她觉得自己真是好没出息,被人欺骗成那样,短短几日的分别她居然还生了思念之心。

沐璃俯身淘洗了一块帕子,而后递到颜淡手中,却瞧见她脸上运了一股愠色,狐疑地问道:

“怎么了?瞧你这一脸的怨念……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闻言,颜淡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不悦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好骗啊?”

“啊?”没头没尾的的问话,让沐璃有些摸不着头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承认我修为不高,但脑子还是灵光的。怎的就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哄骗。”颜淡口气愈发嗔怒。

“等等,等一下,谁又骗你了。”沐璃质疑地问道。

颜淡神色一顿,方觉自己有些失态,心想此事还是不要声张,她稍稍敛了情绪勉强笑笑敷衍道:

“没什么?方才瞧了一事不公,一时气愤。”

“哎呀祖宗,就别管别人了,赶紧泡泡脚吧”语落,沐璃端来一盆热水放在颜淡身前的地面上,蹲下身子替她去了鞋袜。

颜淡想着自己怀胎的辛苦,越想越气,应渊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天界欺她,在凡间亦骗她,心中这口恶气,岂能善罢甘休,明日她定要让他好看。

冒火的思绪不断翻旋,她竟然一时忘我,狠狠地跺了一脚,木桶里的热水带着袅袅白雾,瞬间飞溅而出,剧烈摇荡着溢出木桶的热水纷纷落入地面形成一片片水渍。

此时应渊站在门外神色愣怔,一时错愕,方才她怎的突然就态度如此冷寒,他百思不得其解,讪讪地亦回了房间。

此时沐璃心思忽然一转,亦风风火火地向着楼下奔去,对着柜台前的掌柜一番询问打探,而后便又再度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床上的人儿带着几分慵懒呢喃出声,沐璃闻声望了过去,有些歉意地说道:

“吵醒你了?”

颜淡躺在床上,轻漾着眉眼,微微撑着身子坐起,摇头回道:“没有……也差不多刚醒。”

此时的沐璃已然淘洗了一块温热的帕子递给颜淡,满眼关切地说道:“我刚从掌柜那里寻了医馆的地址,离客栈不远,一会儿我们就过去瞧瞧。”

颜淡擦手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望着沐璃感激地说道:“沐璃姐姐,谢谢你这一路上的照顾。”

沐璃这般无微不至的关照,着实令颜淡感动不已,她并未对她付出过什么,可无论在天界的仗义出言还是凡间的多日照料,都远远超出了朋友的范畴。

如果说在天界是她火烈的性子使然,那么在凡间的诸事小心就太过悉心了。回想她在凡间最初的一反常态,颜淡恍然顿悟,眸光里闪过一片碎芒,她自作聪明的以为可以轻易地逃出生天,却原来她一直就没有逃出他的掌控,还真是有些讽刺。

“谢什么呀?我只求你好好养胎,别再泛险了。”沐璃被她瞧的有些心虚,连忙转了话锋:“等你安心生下孩子,你想怎样都随你,就这几日你还是安生些吧。”

她是真怕她有个闪失,光听听这银血城诸多的怪事,心中就已然不寒而栗,而她还偏要在这浑水里搅一搅,万一……呃呃呃,她都不敢想象帝尊会怎么处置她。

颜淡在沐璃服侍下梳洗了一番,稍后在房间里随意吃了一碗白粥,便在她的催促下离开了客栈,向着医馆的方向行去。

沐璃原本是想同般般交代一声,却想到他方才的态度,不觉心中一阵冒火,便打消了念头。

二人缓缓走在路上,瞧着过往的行人,手中纷纷拿着香烛冥纸,不觉有些奇怪,便拦住一妇人好奇地询问道:

“大婶,敢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见你们人人都拿着供祭的纸钱?”

那位妇人将她二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瞧着没什么恶意,便放下戒备热情地说道:

“夫人外地来的吧,今儿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我们城里的人每日清早都要去月神庙做祭拜,保的是一家人的平安。”

细听此番言论,颜淡蹙了眉头一脸狐疑,忍不住脱口问道:“这月神庙里供奉的太阴星君,不是司掌男女情缘的吗?”

那妇人淡淡一笑,一副不吐不快地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们供奉的不是月神,而是太阴的使者以己渡人的银蛇娘娘。若无她老人家显灵,我们这一城的老百姓早就葬身火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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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庙里供奉的居然不是月神,颜淡是越听越感兴趣,她眸光幽亮,一脸兴奋地问道:

“大婶儿,你再给我们讲讲银蛇娘娘的故事吧?”

那妇人仰头望了望天,心中一叹:“罢了,到底今天是去晚了,也不差这一时了。”

语落,她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讲述了一番,颜淡原本激动的情绪,渐渐变得有些低迷消沉。

她眸色一顿微微出神,原来这天生异象一切事情的渊源竟然始于神明堕魔,她突然开始有些后悔,也许一开始她便就错了。

上天赐予神无限寿数的同时亦降下不可推卸的神责,而为庇佑苍生献祭神魂,便是他们无尽岁月里唯一的使命,原来他的命运不由己亦不由她。

如今欲念横生的修罗血脉,已然融入他的脊髓,消散侵蚀着他身为神明的至纯至净之心,他的痛他的苦,她竟浑然不知。

她突然明白了,他说他回不去了的那句话里包含了多少心酸苦楚,那些欺瞒该是多么令人心痛的身不由己。

思及此处,她微微红了眼眶,眸光里闪烁着几点晶莹,心头一痛,她的应渊着实可怜,这般痛的背负加身,她早该懂他的,她该多疼疼他的。

沐璃目送着远去的妇人,眸光一转,竟瞧见颜淡一脸凄然的神色,顿时慌神:“颜淡,你怎么了?”

颜淡紧咬下唇,使劲眨了眨杏眸,将那点子泪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微微摇了摇头,敷衍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沐璃瞧她不想多言,自是识趣的也没有多问,抬眸望了望前方,转了轻松的口气说道:“瞧,前面就是医馆了。”

医馆里坐诊的是一位年近半百满头银发花白胡须的老者,面色甚为和善,他为颜淡寻诊一番,并交代了一些生产前的注意事宜。

二人刚走出医馆,便被路旁摊面上摆放的一对儿老虎鞋吸引了目光,沐璃上前拿起一只放在手掌上展给颜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