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鱼最好一斤左右,大了太老了,也难熟;太小了多骨刺……”夏泊舟补充道。
其实她烹调水平不咋地,但她为了和钟如忆拉近距离。
“还那么多讲究哦,我还真不喜欢做饭,若不是为了孩子。”钟如忆说。
“那你在家谁做饭呢。”夏泊舟问。
“吃食堂,省心。”钟如忆说着。
夏泊舟点头,她也是怕庖厨的人。
旧时代,钟如忆属于富贵人家:她母亲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她父亲出生显赫,她的祖父是大军阀张国尧的副官和翻译。
六岁前她是掌上明珠,锦衣玉食。公私合营后她父母慢慢地变成了劳动者。她父亲在工厂做车工,体力技能不如人,也因为出身不好。
车间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钟石鸣,你要认真工作,你出次品拖我们车间的后腿,给社会主义建设抹黑。”
“是是,主任。”钟石鸣低头谨慎地躬身答道。
车间主任以前是他们家的工人,他们家对工人算仁义,所以现在车间主任也还算客气。
钟石鸣憋屈地回到家,他开门只见厨房冷火冷灶,便耍起少爷脾气,指责妻子:“吴笙笛,你干嘛呀,你一个家庭妇女在家不做饭,还想当你的大小姐哦!?”
钟石鸣大声嚷嚷,他扶了扶眼镜,高高的身躯有了弯曲,原来清秀的脸布满阴郁,眉宇间有三道深深的沟壑。
“你不看我手不停吗?!”吴笙笛手里织着毛衣:“你还想当你的大少爷呀?!”吴笙笛也没好气道。
吴笙笛从没做过饭,厨房的油烟,菜头菜尾,鸡头鱼尾,发出那种腥泔味让她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