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乃是南郡研判使吴青,司执研判田亩。”
一名腰间佩剑的壮年男子肃然拱手:“南郡监御史漆雕锐,见过诸位。”
吴青随之拱手:“南郡研判使吴青,拜见诸位。”
熊厚、鄢柳等人没有看吴青,只是有点慌的看着漆雕锐。
来了个土匪当县令也就罢了,竟还来了个漆雕氏的监御史。
来了个漆雕氏子弟当监御史也就罢了,这监御史竟然还是和县令一起来的!
这是什么世道?
监御史和土匪勾结都不背着人了啊!
这大秦,迟早要完!
熊厚赶忙上前见礼:“拜见漆雕监御,见过吴研判。”
“二位能来鄢县,鄢县荣幸之至!”
“今日必当畅饮!”
漆雕锐淡声道:“那宴席,本官就不去了。”
“以免本官忍耐不住,宴席过半便拔剑砍了诸位。”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所有人心头都有些古怪。
这话,很不合适!
但这话还真就是漆雕氏子弟能说得出口的。
沉默维持了数息之后,鄢柳终于强笑着打了圆场:“不是盛宴,只是薄酒而已。”
“不知上官身后这些壮士是?”
鄂鏖笑了笑:“关中地寡,故而诸多将士都获赐了关中以外的田亩。”
“此番便有二百一十三名将士获赐了鄂县周边的土地,本官便索性带着袍泽们一同前来赴任了。”
“不过诸位放心,稍后本官会让他们自行解决食宿,无须劳烦诸位。”
熊厚听的两股瑟瑟。
看鄂鏖身后那些将士的板冠便知,其中大半都是簪袅级以上的有爵者,而簪袅爵可是有三名仆从的!
这些将士难道都是单身汉吗?
不。
在特意挑选之下,这些将士大多都已人到中年、成家立业,膝下至少有一名男丁子嗣!
也就是说,这二百一十三名将士至少能凑出六百五十名仆从和二百五十名青年男丁,加起来那可就是九百青壮!
更不要忘记这二百一十三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士本人。
他们可不是伤残退伍老兵,而是正值当打之年的临战之兵,一旦战争打响,这些将士拉到战场上就是什长、屯长甚至百将!
由鄂鏖统帅、二百余有爵将士担任伍长至五百主之间的所有军职,仆从、男丁为士卒。
只要一声令下,鄂鏖就能拉起一支一千一百余人的敢战之旅!
虽然这支兵力依旧不足鄢城常备县兵的一半。
但别忘了,鄂鏖自己就是鄢县县令!鄢县县兵难道胆敢对鄢县县令刺出长枪吗!
放心?
你让我们怎么放心!
鄢柳的脸色更是有些发白,强笑道:“无碍!无碍!”
“都是为大秦浴血厮杀的将士,理应大宴以待。”
“些许餐食,我等还是能担负的起的。”
漆雕锐目光转向鄢柳,似笑非笑:“鄢氏,颇为富庶啊?”
鄢柳心脏一颤,笑容愈发勉强:“鄢氏终究绵延数百年,虽然算不得富庶,但宴请一些壮士却也并非不可负担之重。”
鄂鏖笑道:“那本官可就却之不恭了?”
鄢柳如遭大赦般右手一引:“县令,请!”
除漆雕锐之外,一行千余人大摇大摆的踏入鄢城。
但原本准备在衙署之内的宴席显然是不够用的。
熊厚和鄢柳不得不在衙署之外又摆了一条露天席面,用于招待这些摆明了来者不善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