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叹道:“谁说不是,我们虽已年老,好在后生可畏。正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这曹孟德所言极是。就是我大宋苏学士也所言极是,苏学士说‘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世上无人不会老,老则老矣,只要有口气在,便要为国为民才是。我还等着和你下盘棋,你来了就好。”说着看向种浩、姚月、种溪、种雪、张明远、费无极,情不自禁道:“好了,你们年轻人去逛一逛也好,我与长安兄有些掏心掏肺的话说。”说话间,示意六人出去。
李长安道:“明远、无极,你们随浩儿、月儿、雪儿、溪儿出去也好,你们在山上这些日子总念叨要来城里,此番一起去逛一逛也好。”尹氏道:“好了,年轻人不要婆婆妈妈,去吧。”说着拍了拍种浩、种溪的肩膀,又叮嘱姚月和种雪不可过于劳累。张明远、费无极拱手拜道:“干爹、干娘、师父,我们这便告辞,你们多加保重。”
种浩看着种师道关切道:“爹爹,你要好生养病,孩儿去去就回。”说着对身旁大夫嘱托道:“千万照看好我爹爹,拜托了。”种溪拉着种师道的胳膊死死不放,急道:“我不要离开爹爹,你们自去,我不去。”尹氏道:“溪儿,乖乖听话才好。不可----”话到嘴边,戛然而止,低下头去,眼里含泪。
种师道笑道:“溪儿,要乖乖听话,去吧。”种溪这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姚月和种雪看了一眼种溪,摇摇头,不想离去,尹氏顿时泪光点点,神情肃穆。种溪给姚月、种雪使个眼色,姚月见状赶忙拿帕子给尹氏的眼角擦上一擦。婆媳二人,深情凝视,众人为之动容,不在话下。
那大夫掷地有声道:“二位公子放心好了,老将军镇守边关,爱民如子,我等佩服不已,小可自会照看好老将军。”种浩、种溪面面相觑,心神不宁之际,默然不语。“不知我夫君病情如何?还望大夫先把脉看看再说。”尹氏问道。种浩道:“母亲如此一说,孩儿目下还不能离去,不知爹爹病情如何,岂敢离去?”姚月、种溪、种雪也随声附和,站在一旁,颇为担忧。
大夫点了点头,道:“好,事不宜迟,我先把脉看看。夫人和二位公子,还有少夫人,小娘子,如此担忧,小可自然竭尽全力。”说话间,马上把手心搭在种师道右手腕上,神情肃穆开来。李长安与尹氏站在一旁,目不转睛。
“如此看来,我们也不能先走了,干爹病情如何,还不知晓,我们出去心里不安。”张明远担忧道。费无极也道:“的确如此,大夫请把脉,我们看看再说。”只见,大夫把脉之际,种师道闭着眼睛,嘴角干裂,胡须微微抖动。
大夫眨了眨眼睛,摸着种师道手腕,顿时皱眉,赶忙转过脸去对众人摇摇头,回过头来对种师道笑道:“也无大碍,小可先开药方去,老将军且先好生歇息便是。”随即起身来到窗边,示意尹氏、种浩、姚月、种溪、种雪近前,便吩咐他们几句话。
种师道缓缓睁开眼,不觉笑道:“看看,我说没事吧,你们还兴师动众,岂不小题大做了。我看晚上就可下床活动活动了,如此躺着那才难受之极,没病都得病。长安兄,我还要和你下盘棋,定要杀败你不可。”李长安点了点头,笑而不语。大夫对尹氏使个眼色,尹氏忙道:“没病就好,你先歇息,我们出去,就不打扰你了。”种师道欲言,李长安等人已拱手拜别。
一个个退了出去,种浩、姚月、种溪、种雪轻轻关上门窗,对种师道微微一笑。种师道环顾四周,轻轻叹道:“为父也觉困乏,不知何故,你们去吧,为父再睡会也好,真是太累了,太困了。”说着慢慢闭上眼睛,摇摇头,不再言语。
到了厅堂,种浩赶忙问道:“方才我退出家父卧榻,家父好似疲惫不堪,又欲熟睡,不知为何?还望大夫说个明白。”大夫不觉嘘唏不已,摇摇头叹道:“小可怕是无能为力了,老将军如今恐怕时日不多。”众人大惊失色。
尹氏耸了耸肩,后退一步,如若不是姚月与种雪扶着,便坐在了地上,顿时目瞪口呆,惊道:“先生不可儿戏,我夫君不过偶感风寒,也是淋雨所致,如何就病入膏肓,岂不可笑?”姚月瞠目结舌,急道:“爹爹多年以来,身经百战,不曾有过病痛。如今却这般,如何是好。”
种溪摇摇头,苦笑道:“爹爹不过伤风感冒,如何就病入膏肓?先生恐怕搞错了。”种雪泪光点点道:“爹爹如若有个闪失,如何是好?”李长安摇摇头,惊道:“小小风寒,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