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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明远急道:“干爹虽有箭伤在身,又遭淋雨,为何病入膏肓?”费无极忙道:“不知是何病症,还望先生明说,不必吞吞吐吐。”众人目光马上聚焦在这大夫眼前。大夫顿时惊得呆了,问道:“老将军那日淋雨后,是否发烧过?”种浩应声道:“回来后,高烧不退。”大夫追问道:“高烧之后,可喝过姜汤?”
尹氏道:“高烧前喝过,高烧后也喝了几口,就睡下了。”大夫掷地有声道:“你们可知高烧后身体发虚发热,不可再喝姜汤,如此会上火,这伤风感冒就愈加严重了。”姚月和种雪齐声惊道:“我们给爹爹端的姜汤,亲自喂他喝的。”“这可如何是好?”尹氏顿时泪流满面。
种浩哭道:“爹爹说口干舌燥,身旁还有一小碗姜汤,我就让娘子拿给了爹爹。”尹氏拿着帕子,泪光点点,哭道:“当时还有茶水,只是茶水已凉,老身怕伤风感冒喝凉茶对身体不好。没曾料想,酿成大错,都是我的过错。”种浩、姚月、种溪、种雪上前安慰再三。大夫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夫人不必如此担惊受怕,二位公子也不必如此自责。近来多给老将军吃一些西瓜、梨、黄瓜,熬些鸡汤每日多多饮用。看看食疗如何?”
种浩道:“药物不管用了不成?”姚月喜上眉梢,道:“奴家做饭最是得心应手,这个不难。”“食疗,又有几成把握?”种溪问道。大夫摇摇头,不觉泪光点点道:“是药三分毒,只能食疗试上一试,再做计较。至于效果如何,实在不好说。”尹氏听了这话,顿时愣了愣,目光呆滞,默然不语。姚月、种雪也是互相拭泪,黯然神伤,默然不语。种浩、种溪更是愁容满面,一言不发,不知如何是好。
李长安紧锁眉头,问道:“不知终南山上善池神泉如何?”大夫摆摆手道:“老将军肺部出了差错,千万不可碰泉水。”张明远道:“师父,干爹是肺病,不是瘟疫。”费无极道:“听说肺部出了问题,的确很可怕,尤其老年人。”张明远问费无极道:“你如何知道这般事情?”费无极道:“道听途说。”
张明远道:“师弟与我形影不离,没见你道听途说。”费无极看着张明远,道:“上次在城内,你不是去解手去了,回来后,你还说我与老头聊什么,那老神仙可不简单,他给我说了不少老年人最怕得的病,我受益匪浅。”
尹氏喜出望外,马上拉着费无极的胳膊,追问道:“这老神医,现在何处?无极,快去请来,想必你干爹就有救了。”种浩、姚月,一左一右也拉着费无极的胳膊齐声追问道:“那老人家住在哪里?不知目下可以找到吗?事不宜迟,还要赶快去找。”种溪和种雪一同摇了摇费无极的胳膊,喜出望外道:“无极哥哥,快带我们去,找老神仙。”随即一左一右拉着费无极往外跑。
种浩眼疾手快,马上拉住种溪和种雪,示意他们听费无极有何话要说。种溪却瞪了一眼种浩,一脸不悦。种雪看向费无极,又瞅了一眼张明远。费无极叹了口气,道:“真是不凑巧,偶遇而已,不曾打问过这般详细。”李长安心下明白,那老神仙便是自己的同门,虽说有些同门之谊,可分别多年,很少见面,聚少离多,自然不知他的行踪,如何是好,就叹道:“事不宜迟,再去街上行走,说不定可以碰到也未可知。你们且要仔细再三,不可粗心大意。此事干系重大,不可视同儿戏,切记切记。”
尹氏泣涕连连,顿时急道:“那浩儿、溪儿,你二人赶快和明远、无极去找,事不宜迟,更待何时。如若迟疑,可如何是好。”说话间催促种浩、种溪。姚月也是心急如焚,心神不宁,手里捏着帕子,手指头在微微颤抖。种雪目光呆滞,一言不发,不住掉泪。费无极却一脸无奈,很是难为情之状。李长安缓缓安抚道:“你们不必如此过于伤感。老夫早已在大雁塔下祈福,师道兄,定会逢凶化吉,转危为安。”尹氏听了这话,忙叮嘱姚月和种雪,再去大雁塔祈福,虽说业已去了两三回。
种浩顿时泪光点点,火急火燎,对着费无极跪地拜道:“还望无极救我爹爹。”费无极惊讶万分,赶忙扶起种浩,劝慰道:“不必如此,干爹的事就是我的事,事不宜迟,我就去走一走,找一找也好,说不定那老人家便是医术高超之人。浩兄不必如此,你心中所想,我早已明白。”拉起种浩、种溪意欲离去。
李长安若有所思,赶忙拉住种浩、种溪,语重心长之际,力劝道:“浩儿、溪儿,你们就不要去了,如若你们都去了,谁来照顾你爹爹。溪儿留下来照顾你爹爹好了。姚月和种雪虽说留下来便好,可她们毕竟是女儿家。有些不便,你们自然心知肚明。”又对尹氏道:“夫人,如若找不到老神仙又当如何,这可说不准。毕竟凡事不由人,尽心竭力就不错了。故而要让种浩再去多请一些大夫,实为万全之策,不知意下如何?”
尹氏和种浩、姚月、种溪、种雪皆一言不发,依然愁容满面。尹氏更是黯然神伤,用帕子拭泪开来。见张明远欲言又止,种雪使个眼色,张明远便点了点头。费无极马上带着张明远匆匆忙忙出了府宅,投京兆府长安城街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