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看那人群往来,喜上眉梢道:“天色还早,要不要接着逛一逛?”指着路边的小商小贩,笑了笑。“那感情好。”费无极也喜上眉梢道。二人看向种师道,种师道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初次抵达东京,逛一逛也不错。”
种溪喜出望外之际,叫道:“爹爹,我们去画坊逛一逛多好,听说东京画坊最是天下闻名,除了大宋各地画师佳作,还有外国人的名画,比如波斯、天竺、高丽、大理、安南。”随即拉着种师道要走,种师道笑而不语,摇摇头。
种师道见种溪满脸不悦,便对他耳语道:“溪儿要听话,你明远哥哥和无极哥哥初次进京,你要照顾他们才是。你如若考入翰林国画院,以后便要留在东京,还怕看不够画坊么?”种溪这才勉强点了点头,默然不语,脸上依然不大开心。
种浩指着前面的漕运大船,喜道:“汴河上船来船往,蔚为壮观。如何造出这般大船,真是不敢想象。没曾料想我大宋造船技艺早已胜过了大唐,是也不是?”随着此话,众人一眼看去,果然一艘大船,桅杆高耸,气势雄宏。在汴河上稳稳当当,徐徐前行,那船下的水花,哗哗作响。沿岸人群也赞不绝口,驻足观望,有好事者,不免吹起口哨。
“你们看,那边几人,不知在做什么?”随着张明远的话语,种师道、种浩、种溪、费无极看过去,但见有人从船上背着麻袋往一个葫芦口状的小巷子拐去。看上去,麻袋颇为沉重。那背负之人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满头大汗,汗流浃背。“想必是码头伙计,谋生的法子,乃是体力活,真是难为他了,和我们一般大小,却做这般苦工。”种浩叹道,不觉眨了眨眼睛,愁容满面。
种溪也叹道:“这些哥哥受苦了,如若他们好好读书便可做官,去投军也不错,就是做买卖也不必如此。如若没有一技之长,的确很难在东京混口饭吃。”
张明远若有所思,一瞬间神情肃穆,热泪盈眶,缓缓道:“也许他家里穷,读不起书,考不起功名,又不愿当兵,也不会做买卖,没有一技之长,故而在此受些苦,做些体力活,混口饭吃。”
费无极挠了挠后脑勺,不以为然,冷笑道:“为何不做道士?如今我大宋天子尊崇道教,他也可以混口饭吃嘛!”扬起袖子,指向远方。
张明远破涕一笑,不紧不慢道:“道家又不是接济难民之所,看看无极师弟,说的如此好笑。,不过我看这东京汴梁城里不乏假道士,你们方才又不是没看到,有几个道士在酒楼里还搂着姑娘玩呢,那张大嘴真难看,还亲了一口姑娘。可惜了肤白貌美的小娘子了,如若不是银子钱,她会跟那道士卿卿我我?岂不可笑!那道士一看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浪子。”
费无极道:“说说而已,何必当真。假道士,比比皆是。这招摇撞骗者,层出不穷。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瞧好吧,那些假道士,总有露出马脚之日。”种浩笑出声来,马上乐道:“人各有志,何必强求。他还想进入翰林国画院,那也要像我弟弟一般才行。”
种师道叹道:“看到他们如此,老夫也于心不忍。可人生在世,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青春不过短短几载,你们当引以为鉴。”张明远等人点了点头,看向那码头。汴河哗哗流水,依然垂柳荡漾。酒楼传出小曲,一片笑声作响。路上行人皆喜笑颜开,你来我往。
“原来这山坡下也有许多小商小贩。”张明远转过脸去,指着远处,只见,一个山坡,垂柳荡漾,有许多摊位卖东西。费无极也指向远处道:“你们看,那边高高的亭子做什么用?”随着费无极指去的方向,种师道、张明远、种浩、种溪看过去,看到一个高高矗立的亭子,上面没有一个人。
种溪道:“或许是观景台,我们何不去看看。”费无极道:“既然是观景台,为何没人去观景,想必不是什么观景台。”种浩道:“看看不就知道了,何必在此猜来猜去?”“好,去看看也好。”种师道一语落地,种浩、种溪、张明远、费无极紧随其后。
他们拐过一个巷子,经过一棵大柳树,绕过一个茶肆和一个酒家,再翻过一个小土坡,越过一个小水渠,登上石阶,才算来到这个亭子。这亭子高高在上,乃东京城一处制高点,众人瞧去,近在咫尺,蔚为壮观。
“看看,我们在那边,一眼看来,觉得没多远,没曾料想,走了过来,想要靠近亭子,却要走这么许多弯路。”种师道笑道。费无极扶着种师道坐下来,道:“这话怎么说?应该是远看很近,要走却远了,干爹您走这么远,我们于心不忍,就怕累着您了。”种师道坐了下来,示意众人都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