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浩问道:“你为何自己不拿回去,不怕店小二给你搞丢了?”青春俊杰道:“我此时又不着急回去,再说这也不是头一回,店小二送食盒很让人放心。我回去还要买其它东西,实在不方便拿,再说我家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
种溪看向汴河,见垂柳荡漾,波光粼粼,便喃喃道:“汴河如若如画,想必很有趣。”青春俊杰惊道:“小弟弟,莫非你是画学生?”种溪摇摇头,心不在焉道:“我要赶考画科,如若考中,很有可能进入翰林国画院做画学生。还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呢。”顺手折了旁边柳叶,低着头,在手中玩弄着。
青春俊杰道:“作画可并不容易,听说这作画要气定神闲。构图于疏密之中讲求变化万千,要气势连贯。设色均净清丽,不可太也浓墨重彩。意境颇为重要,必得雄浑壮阔,此乃山水图卷之妙法。”众人听得痴迷,种溪早已靠近此人,听得津津有味。此人见状,拍了拍种溪的胳膊:“小弟弟,你为何如此?”种溪叹道:“这位哥哥果然行家里手,怕不是画学生?请受晚辈一拜。”随即下拜。
此人赶忙扶起乐道:“我乃郊野之人,可不懂得什么作画。不过是看书,略知一二罢了。就此告辞,后会有期。”种溪点点头拱手,道:“我却不信,恐怕你不愿显山露水罢了。敢问哥哥,尊姓大名?”随即单手轻轻拉住此人的胳膊,生怕他溜之大吉。众人见状,一怔,又憋着不笑。
青春俊杰见这小男孩如此,心下不由纳闷,但不好多说什么,便回礼道:“小可王希孟。”种溪一怔,喜出望外之际,叫出声来:“我知道这位哥哥,听说东京翰林国画院有一个青春俊杰叫做王希孟,有《千里江山图》传世,莫非就是你了。”随即用双手使劲攥住此人的两个胳膊不松手。
这人都呲牙咧嘴了,种溪却依然不撒开。“小弟弟,来日方长,说不定还会再见。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王希孟诧异万分,笑出声来,赶忙给张明远递眼色,张明远会意上前拿掉种溪的手,又抱着种溪,王希孟转身意欲离开。
种溪依然从张明远怀中挣脱,意欲拉着王希孟,费无极挡在种溪面前,种师道劝种溪不必如此,又看向此人,笑道:“溪儿,听话,咱们看看书去,不打扰这位大哥哥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示意此人快走。
“要不要一起去茶肆坐一坐。”种浩见种溪如此急切万分,顿时按耐不住了,马上站起身来,上前拱手道。王希孟拱手道:“真不凑巧,我家中有事,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兄台,方才我弟弟是孩子气,请勿见怪。如若方便,茶肆一叙,还望赐教。我素闻东京的才俊颇多,没想到今日有缘,见到阁下,实在三生有幸。”种浩感到一见如故就再次诚心相邀起来。
王希孟依然拱手道:“小可的确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好叨扰,还望见谅。此番心意,我明白。如若有缘,他日相见。想必你们抵达东京,也有要事在身。如若误了你们的大事,便是在下的罪过了。这天下人间,茫茫人海,如若有缘,来日方长,定会再续前缘。”随即微微一笑。
张明远道:“哪里话,既然有缘,后会有期。我们也要离去了,这便告辞,恕不远送。”费无极拱手道:“后会有期。”“好说,好说,诸位告辞!”王希孟拱手作揖,微微一笑回礼之际,走下望火楼,投东而去,头也不回,垂杨柳荡漾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