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吃光了。”
合上雨衣,大叔再次跪下,掩面嚎哭。
作为一只长期经受没有皮肉之苦的诡,想要哭出来并不是难事。
“好痛苦,我好痛苦啊,只有活人才能分解我的痛苦……”
“好痛苦,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以为你跟他们一样,是普通的活人。”
像这样的副本,每一轮游戏,玩家只是在里面短短待几日,设定被困于痛苦的诡和NPC们,却都要实打实地痛苦很久。
木偶人师父深有体会,叹了口气。
陆忘问:“给你一个机会永远结束痛苦,要不要?”
雨衣大叔停下哭泣:“你能做到?你要能做到,我当然要,感激不尽。”
陆忘说:“需要你虔诚地向我祈求。”
大叔木讷地僵住,祈求?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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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一想,自己都已经是任人拿捏的蚂蚁,都已经求人家放过了,再求人帮助好像也没什么,如果他真能做到……
大叔五体伏地,祈求道:
“求求你帮帮我,结束我的痛苦吧。”
“如你所愿。”
陆忘伸手放在大叔肩上,轻轻拍了拍。
下一秒,三楼走廊也下起了血雨。
陆忘继续肩头坐着木偶人,右手薅着哈士奇,左手牵着红衣小女诡,从容地走出血雨。
楼道处,一根带着血污的绳索从屋顶垂下,晃晃悠悠。
陆忘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垂绳,忽然领口一凉。
是师父垂下腰,撩开他的衣领往里面瞄了一眼。
“师父,你想看什么?”
“不要误会,为师没有不该有的念头,只是想看看你刚刚做的事会不会修复伤口。”
“不够,只能能唤醒我体内的神性,顺便短暂止痛。”
“哦对,你们神级诡怪有神性来着,真是嫉妒啊,明明只差一级,却永远都比不上。”
如果木偶人能翘嘴,师父的嘴应该已经翘得老高。
陆忘笑道:“还以为师父会继续问我,神级诡怪完全觉醒神性会发生什么。”
木偶人摊手:“那还用问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其他神级诡怪肯定都抢着干了。”
聊天间,垂绳动了动,似乎是察觉到没有人想拉它,居然自己拉了一下。
啪嗒,一台手持DV机掉到地上。
陆忘捡起打开,里面的屏幕亮着。
右上角时间不断跳动,绿色的噪点画面里,是他的背影。
没有小眠,没有师父,没有哈士奇,只有他,一个人的背影。
也就是说,陆忘拿着DV在看影像的同时。
有只诡在后面摄像。
陆忘拿着DV下楼,屏幕里的他同时进入漆黑的楼道。
小眠顺了一根蜡烛,跑到前面开路。
烛光明明照亮视野,满是噪点的屏幕中,却依旧漆黑。
陆忘的背影被黑暗侵蚀着,一双垂下的脚落下,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嘎吱,嘎吱……
耳边寂静得只剩下,鞋底在踩在阶梯上发出的声响。
随着越来越往下,小眠举着的蜡烛都已经照到二楼。
陆忘举着的DV里,依旧是无尽的黑暗楼道。
嘎吱——
再往前一步,屏幕里再次垂下一根绳子。
这一次的绳子结出一个圈,只要陆忘继续往前,DV里的他,脑袋会套进去。
陆忘停下脚步,拿出阿良的笔记,小眠立马举着蜡烛退到身边。
“这次是谁?”师父跟着一起看笔记,一看一个咂舌,“哎,这孩子的字也写得太丑了吧。”
“绳之子。”陆忘找到了。
“某年4月搬进宅邸的一对父子,父亲于6月死亡,儿子于8月失踪,之后警察上门,发现整间屋子的房梁上,都系满了绳子。”
“后面住进的住户,会偶尔在楼道见到下垂的绳子,稍有不注意,脑袋就会莫名其妙被套上绳子,传闻屋子某处藏着一台DV,里面记录下了父亲死亡当晚发生的事情。”
陆忘收好笔记问:“师父,想再听一个故事吗?”
木偶人托腮道:“如果不耽误你的时间的话,听听无妨。”
“放心,我的时间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