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修也一直想不通,那个能率军平叛,收复两京,文武兼资,雄才大略的圣人,为何却对这个孀居的长妹如此忌惮。自祖龙降世,建立伟业以来,千年之间,不过也只有一个天后。
但如今国舅失踪,疑凶陆见,便是这位孀居的长公主所举荐,令江时修也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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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盖着刺史官印的手令发了下去。不过未时的光景,安州便已关闭四门,捕快衙役,以及巡城甲士尽皆出动,全城大索。毕竟国舅丢了,事情传出去,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但倘若国舅只是被奸人所害,自己对上还有个交代。
安排完了一切,江时修看了看身旁的幕僚师爷,大手一挥。
“走,去韦府,会会那位公主殿下!”
州府外,江时修翻身上马,领着若干随从护卫,便在街道上小跑起来。虽然规制上,刺史出行可乘车,或乘轿。但江时修此人,却偏偏钟爱骑马。
早先在河东当县令、郡守时,河东地区一直在整肃军备。皆是吃了安史之乱的亏所总结的教训。江时修也尝尝喟叹自己生不逢时,倘若早生三年,定然也能提枪跨马,在沙场上与叛军一较短长。
凡是心怀理想的读书人,心中都难免怀揣一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宏愿。但在入仕之后,一个个血气方刚,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却难免都在岁月的摧残与蹉跎后变成一个个垂垂老矣,暮气沉沉的官僚。
史海茫茫,历来能够善始善终坚持理想,不忘初心的人,终究只是极少数。
江时修只知道,他不想这样,可来安州上任半年多,在各个势力错综复杂地搅动的旋涡中,他却只感到有心无力。
一行人骑马来到韦府左近,便听到一阵悦耳的丝竹之声传来,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丝竹之中,竟夹杂着金鼓之声。尚在马背上的江时修听着丝竹声中清脆的女声,不由得浑身为之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