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公心中疑惑,立刻命令随从张龙跟随这阵旋风,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作祟。张龙领命而去,随着旋风一路追寻,直到它停在岸边才停下。张龙回来向包公汇报了情况,包公听后决定在清河县暂时停留,查明真相。
次日,包公委托清河县知县带领公差前往现场勘查。他们掘开土堆,发现了一具死尸,颈上赫然有一道刀痕。知县仔细检查后,询问附近的情况。公差回答:“前面就是慈惠寺。”
知县立刻命令拘捕寺内的僧侣进行询问。僧侣们纷纷表示,日前因放水灯时发现了这具尸首,便将其安葬在岸上,并不知道其死因。
知县听后大怒,认为这明显是僧侣们谋杀了人,然后故意将尸体丢在岸上以掩盖罪行。于是,他将所有僧侣监禁起来,并向包公汇报了情况。
然而,包公在进一步审理案件时,发现僧侣们纷纷喊冤,不肯招认。他心中起疑:如果真的是僧侣们谋杀了人,他们为何会将尸体留在岸上,而不是丢入河中?这其中必有蹊跷。
于是,包公决定暂时释放僧侣们,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然而,案件依然悬而未决,已经过去二十多日,真相依然扑朔迷离。
四月末,荷花绽放得如诗如画,吸引了不少仕女游船赏花,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然而,在这看似宁静的日子里,一场悬案即将揭开。
一日,琴童与渔翁一同到河口卖鱼。正巧,他们遇到了陈、翁两个船夫在船上饮酒赏花,还特意过来买鱼。琴童一眼就认出这两人正是杀害他主人的凶手,他悄悄告诉渔翁这个秘密。
渔翁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你主人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现在包大人正在清河县处理一件未决的案子,暂时留在此地。你应该立刻去向他报告。”
琴童听后,急忙上岸,直奔清河县公厅。他见到包公后,泪流满面地哭诉主人被船夫谋杀的经过,并指出凶手此刻正在船上饮酒。
包公听后,立刻派出公差李、黄二人,随琴童前往河口捉拿陈、翁二人。他们很快将这两个船夫带到了公厅。
包公命令琴童去辨认死者的尸体。琴童回来后,痛哭流涕地告诉包公:“正是主人,被这两个贼人谋杀了!”
包公听后,下令对陈、翁二人进行严刑拷问。在琴童的证词面前,这两个船夫如同见了鬼一般,只得如实招供了罪行。包公随即下令将他们戴上长枷,关入狱中,同时释放了被冤枉的僧侣们。
第二天,包公将这两个凶手押到市曹斩首示众。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董家的仆人却未能捉拿归案。包公只好命令琴童领取剩余的银两,用棺材装好主人的尸体,带着丧事回到扬州安葬。
琴童感激地告别了渔翁,带着主人的遗体踏上了回乡之路。而天秀的儿子蒋士卿则努力学习,最终登科及第,官至中书舍人。至于那个董家的仆人,虽然得到了一笔财富成为巨商,但最终却在扬子江被盗贼杀死。这一切,都证明了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八
在江州城内,两位赫赫有名的盐商鲍顺与江玉,各自以其独特的手腕掌控着商道风云。两人虽表面交好,实则性情迥异:鲍顺以敦厚质朴闻名,备受盐业巨头们的青睐,其事业蒸蒸日上,终娶得城东望族黄亿之女为妻,膝下育有一子鲍成。然而,鲍成性格顽劣,酷爱游猎,任凭父母如何训诫,仍我行我素。
小主,
一日,鲍成率家童万安外出狩猎,途经潘长者那座繁花似锦的园林时,一只栖息树梢的黄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眼疾手快,一弹击落黄莺于园内。恰逢潘家众女眷正在园中嬉戏,鲍成命万安入园拾鸟。万安瞥见园内人影绰约,心生畏惧,直言园中有女子不便擅闯,欲待她们离去后再行搜寻。鲍成不悦,径自倚亭等候。
直至午后,女眷散去,万安翻墙入园,却遍寻黄莺无果。他返回向鲍成禀报,猜测可能已被那些女子拾去。鲍成闻此暴跳如雷,一拳直击万安鼻梁,顿时血流如注。万安在痛骂声中噤若寒蝉,归家后也不敢向主人鲍顺提及此事。
黄氏夫人眼见万安鼻下殷红的血痕,心生疑惑,追问其与鲍成今日出行之事。万安起先回避,但在黄氏再三追问之下,只得如实道出鲍成打猎及殴打家童的经过。黄氏听罢愤然,痛斥鲍成不务正业,不仅有辱家风,更伤及无辜。盛怒之下,她亲手杖毙猎犬,砸碎狩猎器具,将鲍成逐至郊外庄所,严令其不得踏进城门半步。
鲍成对此怀恨在心,对万安暗藏杀机,只待时机成熟,便要报复。他内心煎熬,怨毒滋生,却苦于无从下手,只能暂且压抑怒火,静待良机。一场由一只黄莺引发的家族风暴,就此在鲍家内部悄然酝酿,而无辜的万安,已然成为这场风暴中心的靶子,随时可能面临鲍成蓄谋已久的恶意报复……
在繁华的盐商界中,江某虽涉足其中,却因经营不善,屡遭折损,始终未能累积起可观的财富。他的视线渐渐被鲍某这位声名显赫、家财万贯的同行吸引,心中暗生贪念,欲图谋其金银。
一日,江某脑中灵光乍现,精心策划了一场诡计。他刻意造访鲍家,高声唤道:“鲍兄,您在家吗?”恰逢鲍某刚从外归来,见到江某来访,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立即命内眷黄氏准备美酒款待。两人相对而坐,杯盏交错间,话题自然而然转至生意场上。此时,江某故作神秘,朗声大笑:“我刚刚得知一个千载难逢的商机,收益之丰厚,堪称一场暴富良机。可惜我手头资金不足,特来与兄台共商大计。”
鲍某闻此,好奇心顿起,忙追问详情。江某不动声色地娓娓道来:据说苏州有一位巨贾,因市场行情不济,急于脱手一批价值连城的绫锦,愿以极低价格转让。只要筹措百两黄金作为本金,即可尽数收购这批货物,静待市场回暖,届时利润何止翻倍。鲍某一听,那颗嗜财之心瞬间被点燃,毫不犹豫地答应共同参与这笔交易,并约定次日清晨在江口会合。
鲍某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黄氏,黄氏听后忧虑重重,极力劝阻,但鲍某对此固执己见,决心已定。翌日破晓,鲍某不顾黄氏的担忧,携带百两黄金,命家仆万安整理行囊随后跟上。天色微明之际,他独自踏上了赴约之路。
江某早已料到鲍某会如期而至。他偕同亲信仆人周富以及两名侄子,提前在江边渡口设下酒宴等候。鲍某的身影甫一出现,江某便热情地迎上去,引导他登船。江某故作关切地说:“此刻旭日未升,江雾弥漫,不妨先饮几杯暖酒,待雾散后再行渡江。”鲍某不疑有他,便欣然应允,一杯接一杯地饮下早酒,不觉间已有几分醉意。
眼见时机成熟,江某假意殷勤劝酒,鲍某婉拒道:“早酒不宜过量。”江某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口中却假意抱怨:“我诚心诚意款待兄长,何故推辞?”言罢,他迅疾从袖中抽出一只秤锤,猝不及防地朝鲍某头顶猛击。鲍某瞬间倒地,陷入昏迷。江某的两名侄子见状,立刻上前将其捆绑,而后残忍杀害。他们迅速搜走鲍某身上的黄金,随后将鲍某的尸体抛入江中,销毁罪证。一行人随即离去,只留下江面上渐渐散去的雾气,与那尚未消散的血腥气息,一同掩盖着这场精心策划的谋财害命案。
万安肩负沉重的行李,抵达江口之时,却未见主人鲍成的身影。日头逐渐攀至天顶,万安心急如焚,向周围人打听鲍成的行踪,得到的回答却是异口同声的“尚未到达”。无奈之下,他只能拖着疲惫的步伐,返回鲍府向夫人黄氏禀报。
“夫人,恕我未能找到老爷。”万安面色凝重,“他似乎并未走惯常的路线,我多方追寻仍未能赶上。”
黄氏听闻此言,心中顿时笼罩上一层阴霾,忧虑之情难以掩饰。接下来的几天,她如坐针毡,直至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传来:鲍成已经平安返回江州。黄氏立即派人询问鲍成那日的情况,鲍成答道:“当日我在江口苦候万安半日,始终未见其人,便自行登船返程。”
黄氏闻讯,惊骇不已,一股寒意直透脊背。她立刻下令府中上下四处打探鲍成失踪那几日的任何蛛丝马迹,但一切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鲍成在庄上得知此事,心中疑窦丛生。他暗忖:“莫非万安意图加害主人,而后假借挑行李之名返回,企图掩盖罪行?”思虑至此,鲍成决意挺身而出,径直向王知州呈递状纸,请求彻查此事。万安旋即被官府拘捕,面对严厉质询,他坚称无辜,但鲍成力陈万安平素狡猾多端,断定其必是主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王知州信以为真,对万安施以严刑逼供。在痛苦的折磨下,万安终不堪忍受,被迫承认了谋杀鲍成的指控。他被戴上重枷,打入大牢,一纸判决仿佛已将他的命运钉死。
然而,就在寒冬降临之际,此案引起朝廷关注,仁宗皇帝特命铁面无私的包拯复查此案,且明确指示不得草率论处死罪。万安由此被解往京师,接受包公亲自审理。审讯过程中,万安面对案卷,泪流满面,再次申述自己的冤屈。
包拯听罢,眉宇间浮现出深思之色:“光天化日之下行凶,难道竟无一人目睹?若是图财害命,凶手理应远遁,怎会主动归来?”他敏锐地察觉到案情中的矛盾之处。于是,包公果断下令解除万安的长枷,将其暂时安置在狱中较为宽松的环境中。
随后,包公秘密派遣亲信公牌李吉,火速前往江州鲍家深入调查。李吉领命之际,包公特意叮嘱:“若有人问及万安之事,只道已依法处决,不必透露实情。”这一举措,无疑为揭开真相布下了一枚引人入胜的棋子,也为这起扑朔迷离的谋杀案增添了更为浓厚的悬疑色彩。
李吉悄然而去,肩负使命,深入江州。与此同时,江某因得鲍金而骤然暴富,然而随着万安被判死刑的消息传来,他内心始终惶惶不安,深怕那桩罪行有朝一日被人揭露。某夜,江某梦见一位神人警示:“你因鲍金而富,却陷他人仆役于死地,日后必有一身红装的妇人揭示此事,你须慎之又慎。”梦醒之后,江某心有余悸,将此梦境铭记于心。
果然,一个多月后,一位身穿红衣的女子带着五百贯钱来到江某家中,意欲购买大量食盐。江某心中警铃大作,却不动声色,热情接待这位神秘女子,直言无需付款,愿无偿赠送上好食盐。女子疑惑道:“我与您素昧平生,何以如此厚待?”江某故作客气:“有幸娘子光临,些许礼数不足挂齿,若需盐腌鱼货,尽管取用便是。”
女子坚持付费购买,声称其夫在江口经营渔货,急需食盐腌藏。江某见推脱不得,只得加倍供应盐货。交易即将结束之际,江家仆人周富手捧污水盆不慎溅污了女子红衫,女子勃然大怒。江某急忙赔罪,许诺赔偿衣物损失,女子虽勉强接受,但仍愠怒离去。江某盛怒之下,将周富捆绑鞭笞两天,方将其释放。周富怀恨在心,径直奔向鲍家,向黄氏吐露了鲍顺在江口遭谋杀的实情。
黄氏听闻真相,悲愤交加,正欲前往官府报案,此时李吉突然造访。他自称自东京而来,因盘缠短缺,冒昧求助于鲍府。黄氏询问关于万安案件的进展,李吉据实以告:“万安已被处决。”黄氏听闻此言,悲痛难抑。李吉见状追问缘由,黄氏哽咽道出:“如今谋害我夫之人已查明,可怜万安成了替罪羊。”
李吉得知内情,坦诚告知自己正是受包公之托前来调查。黄氏取出十两纹银,委托李吉带领周富连夜奔赴东京,向包公告发实情。包公接报后,立即详加审理,确认事实无误,随即派遣公差前往江州,传唤江某及其同党到案受审。面对铁证,江某无法再行隐瞒,只得俯首认罪,被戴上重枷囚入大牢,案件至此尘埃落定。
最终判决,江某叔侄三人以命偿命,无辜的万安得以释放;同时追缴赃款,其中一半作为赏金给予周富以表彰其正义之举。至此,鲍顺的冤屈终得昭雪,一场由财富引发的谋杀阴谋,在红衣女子的介入与多方合力之下,终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于天下。
九
在包拯任定州知府的那段岁月里,一名名为李浩的扬州富商,家财万贯,为了拓展商业版图,远赴定州进行交易。一日,他在离城十余里的地方豪饮至酩酊大醉,脚步虚浮,最终无法支撑,倒在了荒郊野外的路中央,沉沉睡去。
夜幕降临之际,两名心怀不轨的男子——丁千与丁万,途径此处,目光被李浩身边暴露的丰厚财货所吸引。他们趁李浩昏睡不醒,迅速将其拖至一处偏僻角落,利落地劫走其中百两黄金。赃物平分之后,两人各自揣着罪恶的财富,潜回家中秘藏。
然而,贪婪并未就此止步。丁千与丁万深知一旦李浩酒醒发现失窃,定会前往定州府报案。为彻底掩盖罪行,他们心生歹念,决意杀人灭口。于是,趁夜深人静之时,二人残忍地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李浩击毙,随后扛起尸体,将其运至一座废弃的窑洞内。
在黑暗与冷寂中,他们将尸体投入窑炉,烈焰熊熊,顷刻间将李浩化为灰烬。待火势熄灭,他们从炉中取出冷却的骨灰,掺杂泥土,制成了一个不起眼的乌黑瓦盆。这个承载着血债的器皿,就这样被悄然融入了日常生活,无人知晓其背后的残酷真相。
定州城内,一位名叫王老的居民,某日在市集上购得了这只乌盆,带回家中作为寻常的尿壶使用。一切看似平淡无奇,直至某个深夜,王老起身如厕,惊愕地听见那乌盆内传来微弱而悲切的呼喊:“我是扬州客旅李浩,你为何向我口中倾洒秽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老闻此异象,顿感毛骨悚然。他急忙点亮灯火,对着那乌盆质询:“若你果真是冤魂,速将冤情道来,我愿助你洗冤昭雪。”只见那乌盆应声回应,讲述了一段骇人听闻的故事:身为扬州富贾的李浩,遭逢歹徒丁千、丁万于定州道上劫财害命,死后遭焚尸炼骨,化为这乌盆之内。恳求王老将自己带往包拯处,以期沉冤得雪。
王老听罢,心中震撼不已。经过一夜辗转难眠,他决定信守承诺,次日一早,便携带着那只承载冤魂的乌盆,毅然踏入定州府衙,向包拯大人禀明一切,期待公正的裁决能为李浩的亡灵平息冤屈,也让那两名凶手无所遁形。
包拯听闻王老详述夜来乌盆所述的惊人冤情,尽管颇感奇异,仍决定亲自查验。他示意属下将瓦盆带至堂前,当庭质询。然而,那乌盆此刻却默然无声,对包公的询问毫无反应。包公见状,眉头紧锁,厉声道:“此老儿莫非故意编造谎言,意图扰我官府视听?”随即下令将王老逐出公堂,严词警告不得再行滋扰。
王老怀抱乌盆,满怀委屈地返回家中,心中对那盆子的异象既惊且怒。然而,就在这一夜,乌盆再次发出叹息:“老翁勿忧,我今日面对包大人未能言明冤屈,乃因未能遮蔽身形。若你能借予衣物覆盖于我,我将再度前往府衙,确保包太守能清晰听闻我的控诉,届时我必坦诚陈冤,无丝毫虚言。”
王老闻言,惊诧之余,无可奈何,只好依言于次日用衣物将乌盆包裹妥当,再度踏上了前往府衙的道路。包拯见王老再次前来,虽感无奈,但出于职责所在,还是耐性询问。这一次,覆盖衣物的乌盆终于开口,详尽讲述了李浩被害的全过程以及自己的悲惨遭遇,字字泣血,令人动容。
包公听罢,震惊之余,立即命人传唤丁千、丁万。不多时,公差押解二人至堂上。包公严厉追问他们杀害李浩及夺金之事,丁千、丁万却矢口否认,坚称无辜。包公见状,下令将二人收押狱中,严加审讯,但二人依旧顽固抗拒,拒不认罪。
包公深知此案非同寻常,决定变换策略,传唤丁千、丁万的妻子前来问话。面对包公的严厉质询,二人的妻子起初亦坚称毫不知情。包公目光如炬,直指要害:“你们的丈夫已将李浩谋害,夺走百两黄金,将其骨灰铸成盆子,黄金就藏在你们家中。如今你们丈夫已承认此事,你们还要继续抵赖吗?”二妻闻此言,脸色骤变,惊惧之下,终于供认家中确有藏匿的百两黄金,埋藏于墙内。
包公即刻差遣人手押解二妻回家中挖掘,果然于墙中找到那百两黄金,铁证如山。当黄金被带回公堂,摆在包公面前时,丁千、丁万见状面面相觑,再也无法抵赖,只得如实招供谋财害命的罪行。
包拯依据律法,断定丁千、丁万犯下谋财害命重罪,依法判处死刑,立时执行。王老因首告属实,获官府赏银二十两,以示嘉奖。至于那承载李浩冤魂的乌盆,连同原本被劫夺的黄金,包公下令交由李浩的亲属领回,妥善安葬,以慰亡灵。此案至此告结,其离奇曲折,令人称奇不已。
十
在昏暗的月色下,南直隶的池州城笼罩在一片神秘之中。包公,那位以公正严明着称的巡按大人,正在细品着一桩看似平常的案子,却隐隐觉得其中蕴藏着深不可测的悬疑。
池州城中,有一个年过八旬的老者,名叫周德。此人虽年迈,却风流不减当年,心机深沉狡猾。一日,他看中了族中一位寡妇罗氏,那罗氏年轻貌美,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周德心生邪念,日日借故往来罗家,暗中窥探,对罗氏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罗氏正值青春年华,被周德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两人暗生情愫。终于有一日,两人相约深夜幽会。夜色中,罗氏见到周德的身影,便引他至床榻之上,两人缠绵悱恻,如胶似漆。这般偷情之事,竟然持续了一年有余,亲邻们虽有所察觉,却都选择了沉默。
然而,罗氏的丈夫的亲弟弟周宗海却是个正直之人,他多次劝说罗氏回头是岸,却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周宗海只得将此事告发到了包公那里。包公接到状纸,心中却是疑惑重重。他暗自思忖:一个年近八旬的老人,体力衰微,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偷情呢?
于是,包公差遣得力干将张龙先将周德捉拿归案,进行审讯。周德在堂上哭诉道:“我已是风烛残年,连走路都费劲,哪里还有心思去犯下这等乱伦之事?请大人明察秋毫。”包公听罢,心中更加疑惑,便将周德暂时收监。
随后,包公又差遣黄胜将罗氏拘传到堂上勘问。罗氏在堂上哭诉道:“我乃寡妇之身,平日里足不出户,更何况与周德有尊卑之分,哪里敢与他交谈?又何来通奸之说?请大人明察。”两人所言如出一辙,甘愿受刑,却不肯招认罪行。
包公心情沉重,眉头紧锁,独自退入后堂,连茶饭都无心品尝。他的嫂子汪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叔叔,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吃不喝?”包公叹了口气,回应道:“我今日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头绪纷乱,难以理清,因此心烦意乱,连饭都吃不下了。”
小主,
汪氏看出包公心中有难言之隐,但她又不便直接询问,于是她灵机一动,将一根牙簪插入地中,暗示包公。包公顿时领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立刻回到堂上,派人前往狱中提审周德和罗氏。
包公一声令下,左右将周德和罗氏押到堂前。他怒目圆睁,大喝道:“老贼无知,败坏纲常,死有余辜!”说着,他又指着罗氏大骂道:“你这淫妇,分明与周德通奸,竟还敢隐瞒我?”
包公见二人仍不肯招认,急令手下拿来两副拶棍,将周德和罗氏的手指夹住,各打二百棒。那二人疼痛难忍,终于无法忍受,只得将通奸的实情一五一十地招供出来。
包公听罢,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下令将周德和罗氏各杖一百,然后赶周德回家。接着,他又传唤周宗海到堂,命他押着罗氏另嫁他人。周宗海领命而去,带着罗氏离开了堂前。
至此,这桩悬疑重重的案子终于水落石出,包公依法惩处了罪人,维护了伦法的尊严。整个池州城都为之震惊,包公的公正严明更是赢得了百姓们的敬佩和赞誉。
十一
在离开封府四十五里远的地方,有个叫近江的小镇。江的对面,住着一个叫王三郎的富商,他常年在江湖上奔波。王三郎的妻子朱娟,不仅貌美如花,而且贤良淑德,夫妻二人感情深厚,相敬如宾。
有一天,王三郎打算再次外出经商,朱娟却劝他不要远行。三郎听了妻子的话,便决定留在本地做些小生意。然而,对门住着一个叫李宾的人,他曾经是府里的官吏,但因故被革职,此人心性狡诈,又好色成性。他早就对朱娟的美貌垂涎三尺,但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有一天清早,王三郎出门了。李宾见状,立刻精心打扮一番,径直走进了王三郎的家。他高声喊道:“王兄在家吗?”此时,朱娟刚刚起床,听到有人叫门,便问道:“是谁找三郎?他早就去庄上了。”李宾却不顾这些,直接闯进了屋里,见到了朱娟。
他假意说有事相托,试探着问朱娟三郎何时回来。朱娟见李宾是往日的邻居,并没有起疑心,便告诉他三郎晚上才会回来。然而,李宾看到朱娟云鬓半偏,红唇微启的模样,心中的欲火瞬间被点燃。他一把拉住朱娟,企图对她不轨。
朱娟察觉到了李宾的不良企图,立刻劈面叱责道:“你堂堂六尺男儿,不分内外,大白天就来人家家里调戏人妻,真是连畜生都不如!”说完,她便转身进了内室。李宾羞愤难当,悻悻地离开了。
然而,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回家后,他越想越气,心想:“如果三郎回来,他的妻子把这件事告诉他,岂不是要结下深仇大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朱娟以泄此愤!”于是,他拿起一把利刃,再次来到了王三郎的家。
这次,他正好看到朱娟倚在栏杆上若有所思。李宾冲上前去,怒喝道:“认得李某吗?”朱娟转头一看,见是李宾,立刻大骂道:“奸贼,你还不快走!”然而,李宾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抽出利刃,狠狠地刺向了朱娟的咽喉。朱娟顿时倒地不起,鲜血迸流。就这样,一个红粉佳人,就这样化作了一场春梦。
李宾杀死朱娟后,脱下她的绣鞋,匆匆逃离了现场。他把凶器藏在了近江亭子边,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的罪行。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悬疑案件的线索,等待着包公等人前来揭开真相……
夜幕降临,江风轻拂,朱氏的族弟念六驾驶着船只在江口靠岸。他是一位惯走江湖的人,此刻正打算上岸探望自己的族姐朱氏。夜幕降临,念六步入朱氏家中,呼唤着却无人应答。他心中疑惑,步入房间,绕过栏杆,却只见一片寂静,不见人影。
念六略感不安,转身回到船上。这时,他发现自己的脚下鞋子湿漉漉的,似乎沾上了什么液体。他脱下鞋子,放在火上烘干,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就在这一夜,王三郎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回到家中。他呼唤着朱氏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他疑惑地走进厨房,点亮灯火,却发现房门未锁,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心中一惊,手持灯火,小心翼翼地走过栏杆,却突然看到一具尸体倒在地上,血流满地。他仔细一看,竟然是自己心爱的妻子朱氏!
三郎悲痛欲绝,抱起妻子的尸体,发现她咽喉处有一道致命的刀伤。他大声哭喊道:“是谁谋杀了我的妻子?”次日,邻里们闻讯赶来,看到朱氏的惨状,无不惊愕。他们议论纷纷,却无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注意到门外有一条血迹,提议顺着血迹追踪,或许能找到凶手的线索。三郎采纳了这个建议,召集了十几名邻里,沿着血迹一路追寻。最终,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条血迹竟然一直延伸到念六的船边,然后消失了。
三郎愤怒地冲上念六的船,抓住他质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妻子?”念六被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魂飞魄散,他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三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将念六捆绑起来,带回家中一顿毒打,然后将他押送到开封府报案。
小主,
包公接到案件后,立即展开调查。他询问了邻里和目击者,所有人都指认念六是凶手,因为血迹确实是在他的船上发现的。然而,包公却心存疑虑。他仔细审问念六,念六哭诉道:“我和三郎是亲戚,那天晚上我到他家探望,发现没人就回去了。我鞋子上的血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有人被杀的事情啊!”
包公陷入了沉思。如果念六是凶手,他为何要带走朱氏的鞋子呢?而且在他的船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凶器。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于是,他决定暂时将念六收监,同时暗中调查这个案子。
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包公心生一计。他张贴榜文,宣称朱氏的鞋子在案发时失落了,如果有人捡到,将给予重赏。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这个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但包公知道,他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找到真相为止。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李宾来到村中的一家小酒馆。酒馆里坐着一位美貌的村妇,两人眼神交汇,不久便暗生情愫,开始了一段不正当的关系。
几杯酒下肚,李宾的心情变得愈发舒畅。他看着眼前的村妇,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看你这么有心待我,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我有一场大富贵要送给你。”
村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笑道:“你常来我家,却从未花过半文钱。你说的这大富贵,莫非是哄我开心?”
李宾摇了摇头,神秘地说道:“你且听我说。近日王三郎的妻子被人杀害,案件已经报到开封府。现在包大尹张贴榜文,说是如果有人能找到被杀妇人的鞋子来报,便会重重有赏。我知道那双鞋子的下落,你若能让你丈夫去领赏,岂不是一场大富贵?”
村妇听得津津有味,不禁好奇地问道:“那鞋子到底在哪里?你怎么会知道?”
李宾得意地笑道:“前几日我经过江口,看到近江边的亭子旁似乎有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那双妇人的鞋子和一把刀,都被泥土掩盖着。想必就是那被杀妇人的鞋子。”
村妇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在李宾离开后,悄悄将这件事告诉了丈夫。第二天,夫妻俩便来到江口亭子边,按照李宾的描述掘开泥土,果然找到了一双绣花鞋子和一把刀。
夫妻俩兴奋不已,连忙将这些东西带回家中给村妇看。村妇大喜过望,认为李宾所言非虚。于是她让丈夫带着这些东西去开封府见包公。
包公见到村民拿来的鞋子和刀,眉头微皱,问道:“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村民如实回答,说是从近江亭子边掘出来的。包公又问:“是谁告诉你这个地方的?”村民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出了是妻子告诉他的。
包公心中一动,暗想这村妇必定与此事有关。于是他笑着对村民说:“这赏钱理应归你所有。”说着便命令库官取出五十贯钱赏给村民。
村民欢喜不已,拜谢而去。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在包公的掌控之中。包公立即召来公牌张、赵二人,密令他们暗中跟随村民回家,察访村妇与他人的交往情况。
夜幕降临,张、赵二人悄悄地跟在村民身后,来到了他的家中。只见屋内灯火通明,村妇正与一人对坐饮酒,欢声笑语不断传出。张、赵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们悄悄地靠近屋门,准备捉拿这对男女。
村民揣着赏钱,满面笑容地回到家中。见到妻子后,他兴奋地把得到赏钱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妻子听后,喜出望外,对丈夫说:“我们今天能得到这笔赏钱,全都是靠了李外郎的指点。我们应该请他过来,分一些给他作为感谢。”
村民觉得妻子说得有道理,于是立刻前往李宾家,邀请他过来分享这份喜悦。李宾一到,那妇人便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他进入房间坐下。她准备了美酒佳肴,三人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
酒过三巡,那妇人感激地对李宾说:“多亏了外郎的指点,我们才能得到这笔赏钱。我们应该平分这笔钱。”李宾却笑着摆摆手,说:“这笔钱就留在你家买酒喝吧,剩下的我可以拿去放债。”妇人听后,大笑起来。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时刻,两名公差突然闯进房间,将李宾和村妇当场抓获。他们被押解到衙门,向包公禀报了妇人在酒席上与李宾的对话。包公听后,眉头紧锁,问那妇人:“你是怎么知道被杀妇人埋鞋的地点的?”
妇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只好如实交代是李宾告诉她的。包公立即审问李宾,起初他还不肯招认,但在重刑拷打之下,只得供出了谋杀朱氏的真相。
接着,包公又追问村妇和李宾为何会来到她家。村妇无法抵赖,也招供了两人通奸的实情。包公将案情整理成文案,判处李宾死刑,将村妇流放远方。念六的冤屈终于得到了昭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无不拍手称快。
小主,
十二
在河南开封府的新郑县,有个叫高尚静的人,他家有数顷良田,男女老少都辛勤耕作,过着平静的日子。高尚静年近四十,却是个好学不倦的人。他的衣着虽然破旧却从不清洗,食物也从不挑剔,他对人真诚,对物不贪,从不让无益的忧愁困扰自己,也从不让有心之喜动摇自己的内心。
他时而沉浸在书海中,时而以琴酒自娱,欣赏四季的美景,品味大自然的秀丽。他常对妻子说:“人生短暂,就像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如果不及时享受生活,恐怕白发很快就会爬上头,老境将至。”说完,便叫妻子取酒来,两人一起消遣。
正当他们饮酒作乐时,新郑县的官差突然上门,催促高尚静去交秤粮差。高尚静收拾好家里的白银,到市上的银铺去兑换。他得到了四两银子,小心翼翼地藏在袖子里。他想,往年交粮都是里长代劳,但这次包公亲自下令,要求每个人亲自去交。他听说包公为官清正,心生敬畏,于是决定买些牲口、酒水和香烛,先去城隍庙许个愿,等交完粮再来还愿。
在庙里祈祷完毕后,高尚静将牲口和酒水分给了众人,自己也喝了几杯。当他离开庙时,却发现自己袖子里的银子不见了。原来,有个叫叶孔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高尚静。他看到高尚静带着银子来庙里许愿,便起了贪念,悄悄跟在高尚静身后,躲在城隍宝座下。等高尚静一走,他就把银子拿走了。
高尚静回到家才发现银子丢了,他急忙回到庙里寻找,但已经找不到任何线索。无奈之下,他只好写了一份状子,来到包公面前告状。包公看了状子后说:“你的银子在庙里丢了,又不知道是谁拿的,这案子很难查啊。”于是他不准高尚静的状子,将他赶了出去。高尚静感到十分冤枉,眼含泪水地离开了。
包公处理完公务后,心中始终难以平静。他作为百姓的父母官,理应为民解忧,可这次的案件却让他感到棘手。他思索再三,决定亲自前往城隍庙求神问卜。
他恭敬地撰写了一篇疏文,虔诚地来到城隍庙,将疏文焚于香炉内,默默祈祷。祈祷完毕后,他回到衙门,命人点亮灯烛,将几案焚香放在东边,自己则端坐在案前,面向东方,闭目祈祷。
他就这样连续三夜坐以待旦,心中默念着案件的线索和疑点。到了第三夜的三更时分,忽然狂风大作,吹得屋瓦作响。不一会儿,风吹来一物,直接落在台阶下。包公命人拾起查看,原来是一片叶子,叶子上有一个被虫蛀出的小孔。
包公看着这片叶子,心中豁然开朗。他明白了叶子的寓意,也找到了案件的突破口。他吩咐左右各去休息,自己则继续沉思着案件的细节。
这一夜,包公虽然未能直接破案,但他从这片叶子中得到了重要的启示。他知道,只要沿着这个方向继续追查,一定能够揭开案件的真相。
第二天,包公将张龙和赵虎叫到面前,郑重其事地吩咐道:“你们两个,立刻去府县附近的街巷喊话,寻找一个叫叶孔的人。如果有人回应,就马上带他来见我。”张龙和赵虎点头答应,随即离开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