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堵下去,”陈珂一边喝奶茶,一边说,“等我们到海底捞,奶茶应该消化完了,没办法节约钱。”
顾然微微探头,看对面有没有车上坡。
“你至于嘛!”苏晴笑骂,“为了节约几十块钱,就要触犯法律了?”
顾然收回视线,手指跟着《七里香》的节奏敲击方向盘——周杰伦歌曲自动播放的话,从《晴天》到《七里香》足足有八首!
八首歌的时间,蓝色宝马车还在山上。
“你靠左边这么近做什么,”苏晴忽然问,“车轮都快出线了,打算从右侧超车?”
“后面打了转向灯,要超车,我尽量让让他。”顾然现在很能理解那些想超车的人。
“你管别人做什么。”苏晴说。
“让速不让道,我爸经常念叨这句话。”陈珂也说。
“一开始我是让他,但现在我只是想试试对车身的把控,右轮是不是紧贴实线,但又没压上去?”
“这是苏晴的车,”陈珂不解,“有一点车感就好了,等你换了自己的车,再这么细致入微的熟悉也不迟啊。”
“我有预感,他会一直开我的车。”苏晴道。
顾然忍不住看她一眼。
苏晴吸着奶茶,微微瞪大漂亮的眼珠,回以‘怎么了’的疑惑眼神。
“从你嘴里说出来可不像预感,”顾然说,“如果你打算让我兼职司机,麻烦再给我开一份司机该拿的工资。”
后排的陈珂笑了。
苏晴也笑起来,微微咳嗽,被奶茶呛到了。
也不知道是身体颤抖,还是咳嗽声,把苏小晴吵醒了。
它看苏晴一眼,不满地呜咽一声,继续蜷缩在苏晴美妙的双腿上睡觉。
后面的车超过去,不止一辆,简直像是一节火车绕过蓝色宝马和印有广告的公交车。
每一个超车的司机,在经过蓝色宝马时,都以‘杀人的眼神’盯着顾然。
一时间,他竟然觉得,不越黄线超车是他的错。
“这样的环境,又有多少人能坚持自己?幸好我没车,不然我早晚也会超车。”顾然说。
“不止是超车,”苏晴道,“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现代人的心都在潮流中迷失了。
“比如说旅游,因为看见‘这辈子总要去一次XZ吧’、‘大海占地球70%,不去看海等于错过70%的世界’这些句子,一个明明不喜欢长途旅行的人,也会逼着自己去一次。
“这个世界没有非要去的地方,去了一次XZ心灵就能被净化?在雪区待了几十年的藏民,一个个都是圣人?
“看过海,没看过海,又有什么区别?就因为在海滩边走了一圈,死的时候就能无悔吗?去之前与去之后,人生又有什么重大变化?
“人要自爱,做完该做的,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跟着什么春风去什么真江南。
“所以,顾然,你也要自爱,坚持自己,不要超车。”
说那么多,主题一点都没升华,还是在超车这件事上。
“那个,”陈珂笑道,“我来海城,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向往大海。”
“你不一样,”苏晴想也不想道,“你打算定居在海边,住在海边和来海边旅游是两回事。”
“我怎么觉得你在胡扯呢?”顾然说。
“我就是在胡说啊。”苏晴笑起来,“打发时间而已。”
确实打发了时间,蓝色宝马终于从山上下来了。
经过停靠在路边的跑车时,顾然减慢车速,按了一下喇叭。
其实不需要。
买宝马选蓝色,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少的,何况又是跟在公交车后面,在这个时间从春山上下来的呢?
世界上仅此一辆。
何倾颜顺利跟上。
进入市区,车速也没快起来,毕竟是下班晚高峰,庆幸的是苏晴提前预定了包厢,所以到了海底捞之后,没有再排队。
顾然第一次来,什么都新奇。
服务员把点菜的平板给他,他都研究了一会儿,确认这确实是一台货真价实的平板。
可惜点完菜就被收走了。
“苏晴,我们明天去哪儿玩?”开始吃的时候,陈珂讨论起周末出去学游泳的事情。
“无人岛。”
“无人岛?”陈珂和顾然都愣了。
苏晴一边烫豆皮,一边说:“是202房病人送的券,她以前是做地产的,现在大部分资产是旅游酒店,也承包了一些小岛。
“这些岛太小,所以干脆迎合潮流,简单开发成无人岛,每次只接待一批游客。
“说是无人岛,其实岛上除了人,什么都有,有一个设施齐全的小别墅,也紧邻周围几个小岛,安全不用担心。”
说完,豆皮也烫好了,她在酱料碗里裹了一圈,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
顾然很肤浅,盯着毛肚、羊肉、牛肉吃。
何倾颜和他抢,且只吃他烫好的。
她把抢来的毛肚咬出脆脆的声音,一脸的享受和得意——这种程度的坏,顾然完全可以看在她的美貌上忍了。
“我们需要带什么吗?”陈珂烫着海带苗。
“无人岛都是过夜的,除了泳衣,只需要再带一套换洗的衣服。”苏晴吃小料台取来的黄瓜。
陈珂点头:“海城都是夏天,换洗的衣服都很轻,倒是无所谓。”
“我没有泳衣。”顾然说。
“男孩子要什么泳衣,你光着就行。”何倾颜边说,边摇晃抹茶生椰。
苏晴一边下豆花,一边说:“我赞成。”
“我们办公室要养成这样的氛围吗?”陈珂笑着将海带苗放进自己的调料碗里。
顾然将海螺肉下入清汤锅,端起酸梅汁喝起来。
苏晴笑着看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便说:“岛上有泳衣,新的,免费,无人岛包一夜的价格可不便宜,这些小东西自然会送。”
“那就好!”顾然放下杯子。
他刚才还琢磨,吃完饭,要不要去哪儿买。
陈珂吃完海带苗,用纸巾擦了一下嘴:“{静海}的待遇为什么这么好?总有免费的各种券。”
“不然你那么费劲地考进来是为了什么?”何倾颜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