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还挺寻常的,甚至故意耸了耸肩,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但他是听说过人体改造的切肤之痛的——地下博斗场做了肢体改造的家伙挺多,那些比L个头大许多的三四十岁的硬汉们,在接受手术的时候也是会流泪的。
陆不知该说些什么,下意识地低着头又喝了口咖啡,把脸藏在咖啡杯后面。
“噗……你咖啡到底是怎么煮的?”
再次喝到杯子底部泥沙一样的咖啡粉,陆尽量以缓和又有耐心的语气问道。
山荷叶在围裙上擦擦手,打开咖啡机给他看,只见冲泡的地方她根本没有用滤纸,而是直接就用滚烫的开水冲下去了。
“这个是要用滤纸过滤的。”陆打了个响指,示意机器人管家上来给她示范。
“过滤的话很浪费啊……”山荷叶嘟嘟囔囔地说道。
闻言他亲自走上前舀咖啡粉的时候微微愣住,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生活越苦的地方,人对咖啡和茶之类的神经兴奋剂的刚需越大。穷人家做的都是些义人都不愿意做的体力活,起来了先灌杯浓浓的不加奶和糖的咖啡,才能让自己每天能从床上起来,去做高度重复性的工作———
相应的,这类商品的价格相对也水涨船高。
山荷叶家本身就很多子女,生活拮据的情况下口袋里的每个钢镚都比城市人的钱值钱,未免会有些和追求品质背道而驰的习惯。
他舀了勺咖啡粉,还没放进咖啡机压实,鼻腔就闻出咖啡粉的味道似乎也和平日里喝的那种高级咖啡粉不同。仔细一看,只见勺子里的咖啡粉也是浅金色和深棕色交杂的,不是他喝习惯的那种深度烘培的,颜色均匀的褐色咖啡粉。
“你是去买了新的牌子的咖啡吗?”
陆看着身边站在凳子上的山荷叶,举着勺子问。装咖啡的袋子还是那个他熟悉的牌子,他大概也知道她应该是往里面掺了什么东西,但还是这么明知故问了。
山荷叶颇有些自豪地比比画画:
“这是我溜进商场,专门等着别人用公用的磨豆机磨完了,收集的撒出来的咖啡粉……收集了这么大一杯,全倒进去了。”
陆颇有些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她显然是从小就这么节约大的,认为发现新的省钱方法是很值得自豪的事儿——生存都是问题的地区,哪里还有闲情雅致去品味好东西的好处,量大就是王道。
他自己也过过那种苦日子,听着这么小的小孩儿满脸自豪地说省钱的方法颇有些感触。
陆只觉得心头又是暖洋洋的,又是有点难言的酸涩感,就像是早春的阳光照在脸上,却还带着余雪的苦寒。
暖的是因为毕竟她这是为自己着想,真正把自己当自己人,想为自己省钱。心酸是因为她城市里同龄人估计正是向父母要最新的游戏机的年纪,哪里还需要穿着这么多补丁的衣服守着磨豆机收别人落下的咖啡粉。
小主,
不过,这事儿似乎也有点离谱。
陆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