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灯盏上烛火的摇摆跳动,阳滋的脸颊忽明忽暗。
外加半低着头,神色也好似不安一样,两手来回拧动着丝帕。
看起来像极了犯了错又极为委屈的邻家小妹妹。
但黄品丝毫不受阳滋这副模样的影响。
在得知阳滋使了什么手段的那一刻,黄品就知道阳滋的蠢萌只是表象。
如同后世的孩子,在家长眼皮子底下方方面面表现得极为乖巧。
只要离了家,离了父母,便瞬间放飞自我,变得极为调皮捣蛋。
不过黄品对此倒是能理解。
身为帝女,祖龙最喜爱的女儿,平日里自然要端着。
时时刻刻都要压住古灵精怪的天性,保持着公主该有的礼仪与温婉。
离开咸阳到了岭南这等穷乡僻壤,言行不再受到瞩目。
阳滋自然不会再顾忌那么多,怎么舒坦怎么来。
可理解归理解,放飞的这么彻底,黄品并不赞同。
明明用身份就能办到的事,非得使仙人跳这种手段。
比小太妹还小太妹。
这档次拉低的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不给踩踩刹车,天知道阳滋还能搞出什么事情来。
在说正事前,黄品打算故意晾一晾阳滋。
为了效果更好一些,连郑禄与王家两小子都一同没理会。
只顾着或是埋头看行文,或是提笔在空白的纸上写写画画。
阳滋在白日里虽然受到的惊吓不小,但实际上并不缺少面对恐惧的勇气。
虽不能跟白玉一样骑马领兵冲阵,可在穿上并不太合身的甲胄后,还是咬牙出了营帐。
甚至是走到军鼓跟前接过鼓捶,只要军令一下,便亲自擂鼓助威。
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外加往常黄品待她又极为温和与照拂。
黄品故意摆出的这个姿态,甚至是阴沉着脸色,对阳滋根本没什么杀伤力。
并且还装出害怕与委屈的样子,打算让黄品自己破功。
可过了良久,黄品还是对她不理不睬,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装得有些累的阳滋,两道柳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坚持了一会儿,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角落里将腰杆挺得笔直,并且全都是一副噤若寒蝉样子的王家两兄弟与郑禄。
阳滋的略微嘟了嘟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