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羊肠小道,须臾间便到了城中街头,丁庄拉着周伍陆抄了近路直奔崇光书院。
自姜素晚成为山长后,丁庄跟着住在书院里,整日悠闲自在、无所事事。地无需再种,书院的地乃是土班上课之所需,饭亦无需再做,书院设有宽敞的大食堂,众人皆在此共同用餐,其他琐碎杂事也无需再操劳,皆有专人负责。姜素晚让他闲暇时跟随学生们听课,他倒是去了,可那些知识犹如天书一般,他是一个字也听不懂,反倒使人昏昏欲睡。
今日在食堂用过早膳,丁庄发现周伍陆始终低垂着头,任谁与他搭话都不予理睬,且吃得极少。丁庄上前询问,周伍陆却缄口不言,转身便要离去。周伍陆生得颇为小巧,丁庄力气又大,不过是轻轻抓了下胳膊,周伍陆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丁庄卷起他的袖子一看,只见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顿时火冒三丈,还当是被其父母所打,扬言要去找他父母讨个说法,周伍陆这才慌忙说是崇光书院的学生所为。
一听是被其他书院的孩子欺凌,丁庄更是怒不可遏,拉着他便要去讨回公道。两人出门时,丁庄谎称要带周伍陆出去购置些物品,侍卫不疑有他,便放行让两人出去了,一路又是行的小道,与柳喜喜等人的马车并未相遇。
崇光书院坐落在通州城内繁华的城西,门前马车云集,马车旁还有家奴们等候着,丁庄和周伍陆出现时,那些家奴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只当是两个衣着还算体面,但又并非富贵之人的普通百姓经过,赌牌的仍旧赌牌,插科的仍旧插科,并未对这两人多加关注。
丁庄拉着周伍陆欲进入崇光书院,在门口被崇光书院的护院拦下,丁庄怒喝道,“闪开!我要找你们山长评评理,你们的学生竟然将我们的学生打伤了!”
护院们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随即便如驱赶苍蝇般将两人轰了出去。
“走走走,哪来的疯子,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崇光书院是什么地方,里面的学生皆是达官显贵。就你们还敢妄称学生?男子上学?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你们这些无赖,我们见得多了,不就是想讹钱,再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棍棒伺候!”
周伍陆见这些人面色不善,赶紧拉着丁庄,小声道,“丁老师,我们还是回去吧,我真的没事,擦点药就好了。”
丁庄却义正言辞地说,“不行,她们欺负人算个什么事?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女子,力气比我们大吗?你放心,有我在,我力气大得很,今天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
周伍陆面露难色,他本就不想来,被丁庄一路硬拽过来,到了跟前,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护院,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他们不过是普通百姓,又怎能招惹这些人呢?于是不停地拉扯着丁庄。
丁庄又道,“崇光书院是书院,育人子弟的地方,难道她们还能不讲理不成?”
护院们一听,顿时哄堂大笑,嘲讽道,“你竟然想和这些读书人讲道理?你讲得过她们吗?”
周围那些家奴听着闹了起来,纷纷围了过来,她们整日在这里等待自家小姐,无聊得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敢来崇光书院闹事的,于是也跟着起哄,让他们闹得更凶。
周伍陆急得满脸通红,拼命拉着丁庄道,“丁老师,我们快回去吧!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