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深深看了他几眼,自嘲地笑了一下,端了碗起身。
出了院子,看着那一片药圃,他脑子里还是那双淡如死水的眼神。
那是双没有求生念头的眼。
一百年前这个人的心就已经死了。
所以他师尊是怎么回事?失忆?夺舍?
他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
猛然想到,叶珩要带他回家的事。
回家……两年……
如果不是有必须要走的理由,他又怎么会舍弃掉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门派,甚至割舍掉自己的道侣?!
如果不是身份问题,区区一个元婴劫,又怎可能引来雷罚?!
还有他让自己看的那些玉简,他了解过整个藏书阁,都未见过类似的书籍。
甚至还到过凡间的书肆,也没能寻到任何一本相关的解注。
曾经被他刻意忽略掉的种种疑团,都在此刻化成一条引线点燃,炸起一颗惊雷。
师尊他竟然是……
他眉头一下紧紧皱起。
不知师尊是用了何等办法,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在仙盟大会众多大能面前,都未露端倪。
但他已经渡劫,被天道察觉了。就算那道雷罚最终没有落到他的身上,身负重伤之下,他还能继续瞒下去吗?
他会不会被其他人发现?当做邪魔处置?
各种各样的思绪胡乱地冲刷过脑海。
他丢下汤碗,折回屋中。
那昏迷整整一年,刚醒来就给了他当头一棒的男人,此刻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这一年间他的境界早已跌落,好险稳固在了金丹境,虽然这金丹也依然脆弱地令人心惊。
有人进屋,他也一动未动。
谢牧眉头皱得更深。
“我叫谢牧,你的名字?”
听到问话,他才终于睁开眼睛,却依然只是盯着头顶。
“叶珩。”
谢牧眸光一阵巨颤,又强行平复下来。
既然夺舍,自然是沿用对方身份更为合适。
他垂下眼眸。
“你知道怎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