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员外,你这是咋地了?好端端地咋突然在这儿吃起粪啦……”
今日是老苏家上梁宴,娘去帮忙,爹带着妹妹吃席去了,家里就留下他一个,不过,有娘早上送来的一碗血旺,他已经高兴得紧。
而且,村子里谁家开席,请着去帮忙的人都能带回来一碗菜,他如今一小口小口吃着血旺,等的就是娘待会带碗好菜回来,也能尝个味。
可如今,他的好心情硬生生被坏去一大半。
村中心还有不少人留在家中的,听着动静纷纷跑来,一个个站在小山坡后往孟家后院瞧,无不诧异极了,莫非这孟小员外见苏家今日喜庆,心中不舒服,连上茅厕都站不稳了?
孟永富趴在地上,眼耳口鼻全是脏污,难以言喻的臭味更是让他隔夜饭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半眯着眸子狠狠瞪了一眼山坡上的人。
暂时却是顾不得同他们计较,这个死泥鳅说的对,他可是孟小员外,五百五十两的银子被偷了,可他还有两百亩的地,这个才是大头。
幸好,他的地契和银子是分开放的。
男人想到这,也终于有了些许力气,双手撑在地上,踉踉跄跄爬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往主屋去,每走一步,就在青砖地上印下一个味道深重的脚印。
只是,在走到床榻西侧时,先前的不安又涌了上来,他看着红底雕腊梅的夜壶,抹了把脸上的粪水,直接抬手扔一边。
双手蓄力,吭哧吭哧往夜壶底下挖了起来。
依旧是二十公分的地下,依旧是四四方方的铁皮盒子,而铁皮盒中——
依旧是空空荡荡,未见一物。
孟永富双眸睁到极致,直勾勾望着盒子,身上粪水混着汗水,一路凉到了尾脊骨,没了,什么都没了,他辛辛苦苦钻营三年,全没了……
胸腔中怒火夹着悲怆,径直往脑门上冲,男人终是再也受不住,双眼发黑倒在地上,闭眼前,依稀瞧得夜壶往身上滚来,粪水、汗水外,又多了一道,尿水。
而正热热闹闹吃着上梁酒的村尾新房,院门忽地被人敲响。
“老丈,请问这儿是上河村苏婳苏姑娘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