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承在一张石椅上坐下后,曹府的下人们连忙送上了热茶,石承点点头,朝那个下人笑了笑,以表感谢。那名曹府下人有些受宠若惊,恭敬地退了下去。
石承转头看了看亭子的外面,东池和西池之间的东西分明在这个亭子里面可以很直观地看出来。一侧是薄雾朦胧,一侧是天清气朗,这等景色让石承都不由得多看了好一会儿。
“这等景色确实是世间少有,恐怕只有在一些秘境当中才能找到与之相媲美的了。”石承心中想道,“也不知道这处山脉是个什么构造,居然能生出这等奇景。”
自从进了亭子之后,吴能一直显得颇为紧张局促,毕竟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官员面对面地坐在一起。他想要找石承说说话,但是石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外面的景色上,最终吴能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佛一座低着头的木雕。
“葛兄,盛德公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带了个契塔人过来。”一名坐着离石、吴二人比较远的绿袍官员用惊讶的语气小声对身旁的一名官员说道。
“没什么可奇怪的,你知道盛德公的孙女和城殿下吗?”葛姓官员反问道。
“和城殿下?”说到这里,绿袍官员看了看盛德公那里,然后小声答道,“和城殿下这段时间不是身染重疾吗,听一些人说可能要不久于人世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你觉得盛德公今天还会有闲心思来赴诗会吗?”
“等等,难道说……”绿袍官员想了一下,有些惊讶地问道,“莫非,这个西陆人是盛德公请来为他孙女治病的?”
“这还用说吗,虽然那个西陆人方才没仔细介绍自己,但是你别忘了,三天前,一个西陆来的药师到了王城,还揭了盛德公贴在城门口的求医榜。”
“还有这等事情?!小弟和小弟的同僚们怎么都不知道此事?”
“这件事城中也没多少人知道,可能就东西二府那边的几个大员知道其中完整的来龙去脉,不过愚兄恰巧和何相公家的三公子有些交情,便从他那里得知了此事。”
“莫非那个叫石承的西陆人就是那个药师?”绿袍官员吃了一惊,“盛德公什么时候结交了这等人物?”
葛姓官员冷笑道:“这个愚兄就不清楚了,不过今天的诗会可是有乌台的人来参加。盛德公可能觉得带自己宝贝孙女的救命恩人来这里赏赏景并不是一件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不过嘛……御史们可未必会这么想,尤其是在最近这个当口上。”
绿袍官员有些担忧地问道:“这几天情势是变的有些紧张,听说西蛮子往东丹那里又增派了新的飞艇,边境上不会真的要生事了吧?”
“不好说啊,反正这段时间曹枢密往总督府和迎安宫那里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不过贤弟大可放心,有大魏给我们撑腰,终归会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