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地救援

"怂样。"

王谦嘴上这么说,手却一直按着黑子的后腿,生怕它挣扎崩了线。

包扎完毕,打了针,杨红民又留下几包消炎药:"一天两次化了水喂他,能不能熬过去看造化。"他临走时瞥了眼王谦腰间的侵刀,"小子,狗比人仁义。"

等屋里只剩他们俩,于子明一拳捶在炕桌上:"我他妈饶不了赵老蔫!"

王谦慢慢擦着侵刀:"走。"

"啥?"

"现在就去。"王谦的声音冷得像冰,"趁全屯都知道这事。"

赵老蔫家住在屯东头,三间砖房带个大院,在牙狗屯算阔气的。

王谦和于子明到的时候,院里黑灯瞎火,但屋里亮着油灯,隐约能听见争吵声。

王谦一脚踹开院门,铁皮木门"咣当"一声撞在墙上。

屋里瞬间安静了。

"赵老蔫!"王谦的吼声震得屋檐下的冰溜子"咔嚓"断裂,"滚出来!"

门"吱呀"开了一条缝,赵铁柱探出半个脑袋:"我爹不在..."

王谦一个箭步上前,侵刀"唰"地插在门框上,离赵铁柱的鼻子不到一寸:"再废话,下一刀就是你眼睛!"

门完全打开了。

赵老蔫站在堂屋中间,两个侄子和儿子缩在后面。

炕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炖菜,显然一家人也是刚回来不久。

"小王八羔子,"赵老蔫强装镇定,"敢来我家撒野?"

王谦拔出侵刀,刀尖指着赵老蔫的胸口:"偷狗不说,还害黑子重伤,怎么算?"

"啥怎么算?"赵老蔫的媳妇从里屋冲出来,叉着腰,"狗又没死!"

于子明气得浑身发抖:"黑子差点没命!医药费五块钱!还得赔我家黑子的营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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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块?"赵老蔫媳妇尖叫,"够买两条狗崽子了!"

王谦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赵老蔫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行,"王谦点点头,"按规矩来。猎户丢下同行的猎狗自己逃命,以后别想在兴安岭抬起头。"

他转向赵铁柱,"你爹不要脸,你也不要?"

赵铁柱低着头不敢吭声。

赵铜锁和赵银锁更是缩在墙角装鹌鹑。

"你、你想咋样?"赵老蔫的气势弱了三分。

王谦伸出两根手指:"第一,黑子的医药费营养费你出;第二,"他顿了顿,"明天当着全屯人的面,给于叔赔不是。"

"放屁!"赵老蔫涨红了脸。

"不赔礼也行。"王谦把侵刀在掌心拍了拍,"从今往后,你家任何人上山,别让我看见。见一次,打一次。"

这话说得极重。

在靠山吃山的牙狗屯,不让上山等于断了活路。

赵老蔫媳妇还想撒泼,被赵老蔫拦住了。

老猎人盯着王谦看了半晌,突然发现这个十七岁的小伙子眼神冷得像冰窟窿,竟让他这个老江湖心里发毛。

"钱...现在给。"赵老蔫咬着牙。

他不情不愿地从炕柜里摸出七块钱,摔在炕上:"多给两块,买骨头!"

王谦弯腰捡起钱,一张张数清楚,转头对于子明说:"记着,赵叔多给了两块营养费。"他特意提高嗓门,"全屯都听见了吧?"

院外围观的人群发出哄笑。

赵老蔫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砰"地关上了门。

回去的路上,于子明还气得直哆嗦:"就这么算了?"

"急什么。"王谦望着黑沉沉的夜色,"他赵老蔫在屯里混了几十年,今天这脸丢大了。"

回到于家,黑子已经醒了,正艰难地舔着前爪的绷带。

见主人回来,尾巴虚弱地摇了摇。

于子明把多要的两块钱塞给王谦:"你拿着吧,谦哥。"

王谦推回去:"滚!给黑子买点吃的。"

两人相视一笑。

窗外,牙狗屯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剩下满天星斗和远处山林里偶尔传来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