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太子

“已安排妥当。按制,藩王入京,当由礼部侍郎于承天门迎候,仪仗从简。但属下已打点好,明日迎候的,会是……三皇子殿下。”影奴低声道。

“景琰?”韩束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好。这位殿下心高气傲,对凌寒早有不满,正好借他之手,给咱们这位新任北椋王一个‘下马威’。你再去安排些人,混在围观百姓中……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明白。”影奴心领神会,这是要在舆论上,先给凌寒扣上一个“桀骜不驯、目无皇室”的帽子。

影奴退下后,韩束缓缓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他走到书案前,摊开一张密奏,提笔蘸墨。

“臣韩束谨奏:北椋王凌寒,年少继位,携大胜之威南下,沿途州县,望风拜迎,百姓只知北椋王,不知有朝廷……其虽名义上奏请入京述职,然观其行止,恐非甘居人下之辈。且其身负异术,非是凡俗,长此以往,恐非帝国之福……伏乞陛下圣裁。”

他这是在给皇帝上眼药,将凌寒描绘成一个功高震主、身怀异志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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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老皇帝萧谨也正在听取司礼太监关于明日迎候北椋王仪制的禀报。当他听到由三皇子萧景琰出面迎候时,昏黄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并未多言,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知道了。

他岂能不知韩束与三皇子的那点心思?但他选择了默许。一方面,他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凌寒的城府与应对;另一方面,让凌寒与韩束、三皇子先去斗一斗,他才能更好地居中权衡,掌控大局。

次日,天色方晓,潞安驿馆外已是车马齐备。凌寒换上了一身正式的北椋王爵蟒袍,金冠玉带,虽年纪尚轻,但那份经由血火淬炼出的威严气度,已足以撑起这身象征权柄的服饰。他翻身上马,在百名精锐亲卫的簇拥下,离开潞安府,向着最后的百里路程进发。

午时刚过,雄伟恢弘的帝都城墙已然在望。那高耸入云的城楼、蜿蜒如龙的城墙、以及城内隐隐传来的鼎沸人声,无不昭示着这座帝国中枢的繁华与厚重。

距离承天门尚有数里,官道两旁便已聚集了不少前来围观的帝都百姓,对着这支来自北疆、携带着凛冽煞气的队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其中,不乏一些眼神闪烁、别有用心之人。

承天门外,仪仗早已摆开。然而,本该在此迎候的礼部官员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衣着华贵、神态倨傲的皇室侍卫,簇拥着一位身着明黄皇子常服、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阴鸷之气的年轻男子——正是三皇子萧景琰!

按制,藩王入京,由礼部官员迎候即可,皇子亲迎,已是超规格的礼遇,但也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凌寒队伍行至仪仗前百步,缓缓停下。

萧景琰倨傲的目光扫过凌寒及其身后的亲卫,尤其在凌寒那年轻的面庞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下撇,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他并未下马,只是端坐于骏马之上,扬声道:

“来者可是北椋王凌寒?见到本王,为何不下马行礼?”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凝固!按礼,藩王与皇子爵位相当,本无需行大礼,且凌寒是客,萧景琰是主,主人如此咄咄逼人,已是极大的失礼!

凌寒身后的亲卫们脸上顿时浮现怒色,手按上了刀柄。

凌寒端坐马上,面色平静无波,目光淡淡地迎向萧景琰,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四周:“原来是三皇子殿下。本王奉旨入京述职,按制,当由礼部迎候。不知殿下在此,所为何事?可是陛下有新的旨意?”

他避开了下马行礼的问题,反而质问对方为何在此,将皮球踢了回去,点出对方行为不合礼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