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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心事重重地回到东厢房里,第一反应便是与阿珍一道关在屋子里。
“姑娘,怎么了?”阿珍见她面色不善,便知道是有事情发生,心也禁不住提了上来。
“我且问你,阿九离开之前,我的膳食都是由谁负责的?”
“是阿九师姐,”阿珍回答得倒是快。
阿金眉头一皱,想了想又道:“那,大少爷也是跟我吃的是一样的吗?”
阿珍奇怪地看着阿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点了点头道:“是呀,我们不会区别对待的。姑娘与大少爷也并未行分食餐制呀。”
阿金沉默地低下头,喃喃自语道:“确实如此。可是这么一来……文禹岂不是也……”
“姑娘,到底怎么了?您别吓阿珍。”阿珍见阿金欲言又止的样子,汗毛都竖起来了。现下阿九不告而别,便只有她一个人留在阿金身边,若是阿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阁主和千面堂堂主又岂能放过她。
“我怀疑,阿九在我的饭食里下了柿子粉。”阿九闭上眼睛,压下心中泛出的痛苦,神色平静地说道。
“什么?师姐放那个东西做什么?”阿珍疑惑地看着阿金,她不懂药理,自然不懂这个东西是可以避孕甚至滑胎的。
“她不想我怀上孩子,”阿金说着,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一向讨厌文禹,我担心她既然都可以这样对我,对文禹就……”
阿金这么一说,阿珍立马就明白了,她也慌了神,“那,那要不要找个由头,带姑爷去找药王谷的大师姐瞧一瞧?”
阿金摇了摇头道:“这个办法,我当时就想过了,却觉得不妥。他何其聪明,肯定会猜到其中必有蹊跷。届时,我当如何解释阿九的背叛?我的心腹现下和那些杀人犯搅合在了一起,届时,通天阁还能摘清楚吗?”
这么复杂的问题,阿珍答不上来。她与阿金大眼瞪小眼了一阵,见阿金没下文了,忍不住问道:“姑娘有想到什么法子吗?”
阿金手里玩着坠在腰间的流苏带,心里忽然有了答案,“是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行得通。”
“什么办法?”阿珍连忙问道。
阿金一边用手指抚摸着光滑的缎带,一边不紧不慢地回道:“不着急,这事儿我再想想,回头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做的,一定会差你去的。”
她话音刚落,宋文禹便推门进来了。刚一进门,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你们在说什么?瞧着好像挺麻烦的样子?”
阿金没答他的话,而是抬起头来往屋子外头望了一眼,正好瞧见怀仁站在门外,向着自己点头致意,他这才道:“怀仁这伤势刚好了没几天,你就带着他这么东奔西跑的,合适吗?”
宋文禹闻言,回头看了怀仁一眼,果真见他一脸疲惫之色,便向他挥了挥手道:“今晚上你不必跟着我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阿珍,准备晚饭,正好也给怀仁准备一份。”
“是。”阿珍向宋文禹行了礼之后,便先退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阿金的错觉,她仿佛看到阿珍离开的时候,怀仁还特地转过身去目送她离开。
“今天你说的那个大夫过来了,我去看了看,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大夫。”阿金见他坐下来,便主动提起了今天看诊的事情,“对了,我还瞧见了婆母亲戚家的一个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就是年纪有些小。”
宋文禹听了阿金的话,笑道:“那应该是庄家表妹吧。母亲这次特地将庄家表妹接到宋家来小住几日,怕是有其他想法。”
阿金难得听到宋文禹会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自然是有兴趣听的,“哦?什么想法?莫不是要给你再纳一房妾室,或者将我给休了,给你这位表妹腾位置?”
宋文禹哭笑不得地瞧着阿金,道:“咱们这一门亲事可是有圣人作保的,母亲不会这么糊涂。我猜,母亲是在为二弟做打算。”
“嗯……你这么一说,还怪有道理的,”阿金托腮,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他们二人能不能在这一段时间里处出感情来,既然是你的兄弟,我还是希望他在终身大事上能够得偿所愿的。”
“这就不是你我能够担心的事情了,”宋文禹瞧着阿金认真的眼神,不自觉便放柔了语气,“若是碰到个情投意合的,应该珍惜才是。若是碰不到,也不必强求。”
阿金听他这么说,忽然想问他,自己算是情投意合的那个,还是孟一荻才是?可是这个问题也就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无论如何,自己才是陪在他身边的那一个,又何必纠结于过去。
阿金活得洒脱,这样矫情的问题一下子就让她抛诸于脑后了。
“过两日,我想你跟我出去一趟。”阿金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提到的那个办法,便想着先向宋文禹讨一个承诺。
“嗯?去哪儿?”宋文禹看着她,随口问了一句。
“暂时保密。”阿金笑眯眯地瞧着他,搂着他一只胳膊在怀里,又问了一句,“只说你去不去吧。”
宋文禹老脸一红,低头瞧着阿金,轻声说道:“去,你想要去哪儿,就去哪儿。”
“嗯,这才乖。”阿金伸手摸了摸宋文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像是在抚慰一个小孩子。
宋文禹深知她的调皮性子,也不生气,只是伸手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轻声道:“既然我这么乖,总归是有些奖励的吧。”
阿金听他这么说,笑得更欢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道:“相公想要什么奖励?”
宋文禹眸子一暗,道:“吃晚饭。”
说着,他便将阿金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