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熬了些可以加快神识恢复的汤药,你趁药效好快点喝了吧。”
到底是他师尊夺舍用的身体,他也不忍他遭太多罪。
他将汤碗递过去,对方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却没有伸手来接。
他拧了拧眉,直接把碗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这药药气很容易散,你别拖太久。”
碗还没挨上柜面,对方就忽然扭转了脑袋,望向窗外。
“没必要。”
清冷的声线,与他师尊如出一辙,却又更加冷漠。
谢牧眉头一拧,也冷冷地看向他。
“什么叫没必要?”
对方不语。
他这态度,让谢牧也莫名上了点火气。
“你知道照顾你这一年,我花了多少功夫吗?”
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却又十分地自然流露。
就好像曾经他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说过类似的话一样。
对方听言,沉默了一阵,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看着他。
一字一顿,仍旧面不改色。
“我说没必要,就是没必要。”
谢牧盯着这张冷漠的脸,即便升起了理智,也难以平复心绪。
“随便你。”
他也冷冷地丢下一句,转身就出了门。
竹院中的一切痕迹,都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这一年,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尤其是看着廊上角落放置的小药炉,他仿佛真的忆起了自己当年,在那一年的时光里,如何日复一日地煎煮汤药。
他唇线一拉,冷笑起来。
他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
费尽心思救起来的人,其实一心寻死。
这换谁谁不气啊?
他不知道当年的自己有没有跟他吵架,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经没什么好气的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会走出去,然后去到小清风门的洞府内闭关一百年,直到元神散尽,被他师尊占据。
这么一想,他还真得好好养着他的身子了。
夜晚时分,他照例熬了汤药。
端进屋一看,那一碗汤药果然一动未动。
他冷笑着:“喝药。”